这时完颜长之才发现,完颜陈和尚居然不在场,不禁问完颜瑞仙道:“陈和尚呢?他到那里去了?”
完颜瑞仙抿着嘴笑道:“一清早我打发他去庄上看看田产,没想到她们今天会来,刚才我以经派人去叫他回来了。”
坐着的纳阑秀云似乎也听到他们的说话,头抵着更下,连耳根都红了。而一边的纳阑彩云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姐姐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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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见过祖父大人。”张鹄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对着一个凭窗而立的背影磕了四个头,然后站起身来。
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赫然竟是大金的五朝员老,当朝一品首相,尚书令,太师张浩。
张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伯逸,这些年来,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张鹄道:“有劳祖父大人挂记,一切还算顺心。”
张浩不由苦笑了一声,从刚才到现在,张鹄对自己的称呼都是用“祖父大人”而不是通常用的“爷爷”,这说明在张鹄心底,对自己还存在很大的隔合。
原来张鹄确实是张浩的孙子,不过张氏本是渤海大族,而张浩经历五朝,几起几落,始终权势不倒,儿女众多,共有七子二女,十五个孙子,九个孙女。张鹄在张家第三代男孙之中,排列第九。
其实以张浩的地位,子女都是可以因荫思受官,两名嫡出的儿子都因荫出任地方州府官员,不过张鹄的父亲并非长子,也非正室所生,只受了一个正八品的文林郎,而且并无实际官职,因此他们一家在家族中并不受待见。
张鹄幼时就十分聪明,在家族的私塾中念书时,颇受老师的喜爱,曾几次在张浩回乡时,当面前夸赞过张鹄,张浩也考过几次张鹄的功课,张鹄所答也都十分得体,张浩也十分高兴。但后来张浩出任当朝首相,政务繁忙,也就很少回老家。
不过在张鹄十三岁时,父亲就已亡故,只剩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而张浩也长期不在老家,管事的人见他们孤儿寡母,也就开始怠慢起他们来,而其他亲戚势利,见他们母子在家族中无甚地位,也都不搭理他们。凡事家族中分配什么,吃亏的往往总是他们母子。好在张鹄的母亲到十分贤惠,也不多做争执,但住在张家,大宅大户,开销颇大,好在张福,也就是领张鹄进府的老家人,当时正在老家当管家,他为人颇为厚道,凡事尽量照顾他们母子,因此到还能免强度日。
但在张鹄十八岁那年,张福也被张浩带去中都,而新任的管家只顾去讨好正房的子孙,那管他们母子。他们母子本来就无多少积蓄,而且还要继续供张鹄读书,尽管省吃简用,但时间一长,渐渐还是有些入不敷出。张鹄无奈之下,暗地里瞒着族人,做一些小生意,结果张鹄到是颇有经商的天份,到也赚了不少钱,可以贴补家用。
不过时间一长,还是被家族的人知道了,这一下竟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张家一向自诩为勃海望族,书香门第,簪缨之家,又是当朝一品首相的门邸,向来看不起商旅贩客,而在张家的子孙之中竟有人经商,顿时惹得家族中人人侧目,成为众矢之的。
偏偏这时张鹄年纪渐长,也形成了自己的观念,他只喜欢法治王霸之术,不喜做仁义道德文章。因此深受儒教的私塾老师对他也颇多微辞,只是因为他功课尚好,也不好多说。正好张鹄连续两年参加乡试,居然都没有考过。这下连教书的夫子也发火,借题发挥,骂张鹄不务正业,不读圣贤之书,只看傍门左术,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私塾。一些以前眼红张鹄功课好的张氏子弟都幸灾乐祸,也时常对张鹄冷嘲热讽。使他们母子在张家几乎没有容身之地了。
后来他们母子一商议,决定索性离开张家,自立门户。经过家族写信征得张浩同意之后,又给了他们母子一笔钱,终于让他们母子离开张家。
原来张鹄做小生意时认识几个在北京路经商的朋友,有过几次生意往来,合作的也很成功。因此张鹄决定搬到北京路去居住,反正现在有了些本钱,因此一面经商攒钱赡养母亲,一面继续苦读钻研学问,希望有一天考中科举,能靠自己奋斗出人投地。
结果用了六七年的功夫,张鹄的生意到是越做越大,成为北京有数的几个大商家之一了。不过考了几次科考,结果都名落孙山,因为张鹄所学都是经世励道之术,法势王霸之道,却对于科考常用的仁义道德文章却不曾下功,因此渐渐的也就心淡了,不在有为官之念了。
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张鹄遇见了完颜长之,成为完颜长之的幕僚,这才有了发挥的空间,也日渐受到重用,这一下还被完颜长之带回中都,向朝廷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