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忍不住死亡恐惧的压迫,在疯狂之中,突然一刀砍向了自己身边的人,血光并现,然后便立刻有几支长枪同时刺入了他的身体。临死前发出绝望的撕吼。
然而这个突发事件却如同一块砸入平面水面的石头,激起的波纹立刻波及四方。被吟颂经文激起的狂热情绪,似乎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本能挥动手中的武器,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身上招呼了过去,或者成为别人发泄恐惧和愤怒的对像,又有许多人倒下,更多的鲜血迸溅而出。
也许在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然而杀戳一但开始以后,就无法再停止下来,当其他人都动起来的时候,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于是在鲜血与恐慌的双重压力下,更多的人在狂热的情绪中丧失了理智,开始盲目得砍杀起自己的同伴来。于是最为悲惨的时刻终于开始了!
一个人倒下去,后面立刻有数人补上他的位置,继续完成他杀戮。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敌人是宋军。只对着身边本应是昔日朝夕相处的同伴,曾经共肩战斗的战友,发出了嘶声的吼叫,刀兵相见。每一个人都疯狂了,失去理智,自相残杀,毫不留情,拼命地发泄着自己心中杀戮的欲望,整个战场的空气中充满了灼热的气分和浓密的血腥。
尽管赵草,嘶声喊叫着:“镇定,镇定,大家不要乱。”但这喊声很快就被吵杂的人声所淹没。这时忽然有两个摩尼教的士兵举刀向赵草砍过来,赵草吃了一惊,本能的挥动月牙杖架住,并且恕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但现在没有人理会他的,紧接又有几个人举着刀枪向赵草疯狂的攻了过来。赵草只得挥动月牙杖,继续架拦,但却不敢还手。但那些人却像疯了一样,不顾性命一般,不断的猛攻过来,赵草武功虽高,但就这么只招架,不能还手也觉得十分吃力。
渐渐的攻击赵草的摩尼教军越来越多,赵草的情绪也开始狂燥起来,血雨飞浅之下,终于有一个摩尼教军的士兵到在月牙杖下,有了第一个,就马上会有第二个,很快,赵草的身边就倒下了十几名摩尼教主的士兵。而这时赵草仍不停手,挥动月牙杖,一头杀进了混战的人群中去了。
这时就连围困摩尼教军的宋军也被眼前的这一刻惊呆了,他们甚至停下了脚步,垂下了刀枪,骑兵收住了战马,放下了弓箭,忘记了继续进攻,也忘记了看前的还是敌人。在些人都以经扭过头去,不忍在看下去。就连杨炎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及为不舒服。而赵倩如以经在马背上弯下腰,拼命的呕吐了起来。随她一起来的女兵们也都好不到那里去。
在远处的宗天玄看得满头大汗,不住的摇着头,嘴里不住地喃喃道:“太可怕了,这真是太可怕了。”他这才有些明白,这就是杨炎所说的战场上所残酷性,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把战争想像得过于简单了。
叶沐雪也闭上了眼睛,也不忍在看下去。甚至忘记了用眼前事实去讥讽宗天玄在战前的那些推论。她愿以为自己在广州以经看识过了真正的战场,那里知道现在的战场,远从她在广州所见到的更加血腥,更加残酷。
“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宋军阵中战鼓和号角一起响起,响彻了半边天空。也渐渐的惊醒了还沉浸于杀戳中的人。
当理智逐渐恢复以后,幸存下来的人都神情呆滞地站在血汨中,摆出种形态的尸体罗列在地上。每一个还活着的人全身布满五颜六色的液体。红色的是血,白色的是**,绿色的是胆汁,甚至还有黄色的人体排泄物。尽管是在夏天的烈日暴晒下,却都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杨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万没有想到,这场战事会发展到这一步,如果早知道如此,那么自己还会不会采用这种战法呢?杨炎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了,忽然提气大声道:“你们都听着,这一仗你们以经输定了,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议,放下武器,投降的可以免你们一死。”
这段话他是用内功迫出,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宋军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时连他们也不想再展开新的杀戳了,或许摩尼教军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
摩尼教军的士兵们仿佛像没有听见一样,也不投降,也不在反抗,只员一个个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俱俱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杨炎苦笑了一声,又大声道:“你们到底是投降,还是继续抵抗总要做个选择吧?”
赵草这才动了一下,看了看自已手中还在滴着鲜血的月牙杖,又看了看周围满身血污,矢魂落魄的陈峒,李金,单怀公,闻复,赖文政等人,他们的武功都远远高于普通的士兵,刚混战之中,迫于自保,每个人手下也都杀了不少自己兄弟,现在每个人都呆若木鸡一般。
赵草缓缓道:“到了这一步,大家说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