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狂风怒号。
谢衡之走得急,并未关门。桌上的信纸被风吹得扬起,最后飘飘悠悠落到了地上。
翌日清晨。
亦泠睁开眼时,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动了下被褥里的手指,随后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竟然……没昏死过去?
她又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
还是有些温热,却不是她想像中的滚烫。
怎么回事?
她分明记得自己昨夜里难受得捣枕捶床,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睡着的?
难道她这毛病……不药而愈了?
正好这时曹嬷嬷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亦泠已经醒了,也有些意外。
“夫人,您醒了?”
随后又去探亦泠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臂膀,见她安然无恙的样子,开心地连连拍胸口。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奴见你昨夜那模样,还以为今早又醒不过来了呢!”
说完便连忙让人进来服侍亦泠洗漱更衣。
一番忙碌下来,亦泠除了感觉格外虚弱外,竟与平日里没太大差异。
“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亦泠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手脚,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就去这就去!”
曹嬷嬷连连应答,但还是先给亦泠端来了平日里的药。
看着亦泠喝下,曹嬷嬷笑着说:“夫人,昨夜里下了好大的雪,您要出去看看吗?”
是吗?
亦泠看了眼窗户,隐隐透出的天光十分亮堂,确实是大雪后的景象。
不过她现在虚软无力,哪儿敢去受这个冻。
何况上京年年都有这样的大雪,她也并无惊讶。
“我就不出去了。”
亦泠就在暖和的屋子里待着,一会儿下地走走,一会儿又躺回床上去。
她此时虚弱乏力,应当不是痊愈了,只是不像以前那样,离谢衡之一夜便会昏死过去。
那这样是不是代表时间久了,她也确会平复如故?
亦泠心思萌动,问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曹嬷嬷道:“路上积雪难行,恐是还要再等上一会儿。”
“也是……”
亦泠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又问,“昨天那封信送到了吗?”
“那护卫做事利索,快马加鞭的,昨夜里已经送到了。”
亦泠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些莫名担忧。
若是谢衡之收到信后真赶回来了,却发现她好端端的,她该如何解释?
算了,下这么大的雪,他不可能回来的。
转念一想,昨夜里既然下了这么大的雪,上京的路都湿滑难行,何况大罗山,想必那护卫应该冻得不轻。
“你多给他些银子。”亦泠说,“这夜里来回着实辛苦。”
曹嬷嬷点头说好。
亦泠又四处张望着,心里没由来地不安定。
“锦葵呢?怎么不见她?”
“她去给夫人买金钱酥了。”
曹嬷嬷道,“她说雪下得大,怕后头店家闭市,夫人吃不上,这就一早去多买点儿了。”
“又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
冰天雪窖的日子里,亦泠心头软了软,碎碎念道,“肯定是她自己嘴馋了。”
曹嬷嬷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