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闭塞的下水道中前行,随着路程的深入,甬道两侧的岔路越来越多。
有的岔路只有半米高,偶尔可见老鼠成群结队通过;
有的则近两米高,离着老远就能听到哗哗的水声,想来是下水道集群里的主排水渠。
面对复杂的地下管网,负责领路的维克多不得不时常停下脚步,取出指南针、管网图和佩娃镇的地图来回比照,幸得薇拉给的指示图描述清晰,否则一众人等非在这片迷宫一样的鬼地方迷路不可。
走走停停,前行了五公里远的样子,维克多抬手示意众人止步,指了指头上的出口,道:“就是这里了。”
在臭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的人们长出一口粗气,暗暗庆幸,终于不用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多呆了。
然而,维克多并没有立刻让大家爬出地面。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9点13分,头顶的地面上时不时传来汽车碾压地面的动静,和人们喧闹的喊声。
维克多道:“先原地休整,吃点东西。等天黑透再出去。”
“在这儿吃东西?”黑歌尴尬地看了看蟑螂肆虐的四周,以及刺鼻的臭水,咽了口唾沫。
霍霍尔哈哈大笑,掏出一支压缩饼干张口就咬,拍着黑歌的肩膀道:“小伙子,既然出来了,就要吃苦头!在这儿吃东西还不算什么,想当初在阿富汗那会儿,我们还在粪坑吃过饭呢!这不都是没办法嘛!”说着,他随手抓起一支大老鼠,甩到黑歌身上,“来!给你添点下酒菜。”
“我操!”黑歌吓了一跳,一脚把老鼠踹到一边。
看到黑歌的囧样,霍霍尔笑得前仰后合,“干嘛不接着?你们中国人不都是什么都吃吗?”
“你才什么都吃呢!”黑歌动了真怒,正要跟霍霍尔理论,却见维克多对他们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闹什么?不怕被人听见?”
此言一出,黑歌和霍霍尔同时缩了缩脖,若论公司里他们最怕谁,老板安德烈排第一,维克多排第二。
黑歌之所以怕维克多,倒不是因为打不过他。而是这个蔫货一旦发起脾气,他能一辈子不跟你说话。
眼睁睁看着他每天在你面前晃悠,却把你视作空气,那滋味儿说不出的难受。比吵嘴打架还折磨人,说是给人以精神上摧残也不为过。
霍霍尔和黑歌都尝过他的厉害,自那以后再也不愿招惹他。
听了维克多的呵斥,老老实实闭上嘴巴,霍霍尔掏出酒壶灌了一口,拍了拍黑歌的肩膀,将酒壶递了过去,用口型道:“喝口酒能压住臭味。”
黑歌大喇喇的灌了一口,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同样以口型作答,“我觉得尼古丁更管用。”说完,将香烟递给了霍霍尔。
霍霍尔也不客气,狠狠地做了两口。
一旁,俄罗斯军方的代表巴萨耶夫看到霍霍尔和黑歌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要吵嘴,这会儿又同饮一瓶酒,同抽一根烟,不由笑了起来,“这对活宝。”
维克多将目光从地图上抽了出来,瞥了一眼黑歌和霍霍尔,笑了笑,对巴萨耶夫道:“他们毕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说完,他指着地图对巴萨耶夫小声道:“薇拉传过来的消息显示,这个出口出去,可以去镇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