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李佳听说黑歌要先去医院探望一下负伤的同事,便要求陪他同往。
  对于李佳主动接触自己生活圈子的想法,黑歌自是万分欣喜,当即拎起装满水饺的饭盒,带着李佳坐上了前往医院的出租车。
  距离第二医院大门好大一段路程的时候,透过车窗黑歌在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依凡沙。他如往常一样穿着笔挺的西服,只是那虚伪的慈祥眼神消失在了脸上,转而换上了凝重的神采。他紧锁着眉头,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显得十分心急。
  黑歌的出租车很快超过了他,停在了医院门口。黑歌交完车费,与李佳踏出车厢的同时,恰好被他撞见。
  “耶?这不是黑歌吗?还有尊……额……”依凡沙在看到黑歌与李佳紧贴着站在一起后,脸上随即露出一闪而逝的惊讶后,咳嗽了一声,“您叫李佳是吧?”
  李佳立刻把手从黑歌手里抽了出来,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们到医院做什么来了?”依凡沙问。
  黑歌虽满心戒备着依凡沙,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动声色,挂着老朋友见面的虚伪微笑,道:“探望朋友。您呢?”
  “我也是!昨天马戏团野兽伤人,我朋友被老虎抓伤了。哦对了,您昨天就在现场。我代朋友谢谢您,若不是您,他的命怕是难保了。”依凡沙言辞真挚,但黑歌的第六感告诉他,依凡沙没说实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黑歌比任何都清楚,他没有兴趣知道依凡沙的秘密。他打个哈哈,算是对依凡沙虚伪夸赞的回复,“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些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你救了很多人的命呢!行了,我得赶紧去看看我那位朋友,咱们回头再聊。”说完,依凡沙迈着大步匆匆走向医院的住院大楼,黑歌和李佳则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后面。
  黑歌注视着依凡沙的背影问李佳,“你也认识他吗?”
  “见过……在教会见他做过几次弥撒。”李佳的笑容显得很不自然。
  黑歌迷惑道“教会?他不是学校的理事吗?怎么还主持弥撒!”
  李佳呵呵傻乐了几声,“不是啦!依凡沙先生是学校理事,但同时也是主内的兄弟。我们教会有时候会让些主内的兄弟姊妹代替神父做弥撒。就是这样。下个月我还会主持一次呢!”
  “这样啊!”黑歌早就知道李佳信奉基督教,每周周末都会去教会参加礼拜。在信仰这件事上,他并不反对李佳信基督,相反他还很羡慕李佳能有一个寄托心灵的地方。不像他,什么都不信,每每遇到烦心事或者难以逾越的困难总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听到李佳下个月主持弥撒,黑歌随即不可置信地说:“就你那俄语水平还主持弥撒呢?”
  “少瞧不起人啦!”李佳撅起了粉嫩的小嘴。
  异常巧合的是,依凡沙探望的朋友与维克多和霍霍尔同在一层,病房仅一墙相隔。
  黑歌路过的时候透过观察窗往里窥了一眼。病床上,一名男性满身绷带,缠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病床周围为了三四名医生护士,正焦急的向依凡沙汇报着什么。
  李佳显然也对这位病患十分关注,探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上下打量,神色紧张。
  “他怕是活不久了。”黑歌听到男人的心跳声,很微弱,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一条生命即将在眼前流逝让黑歌心头泛酸。
  “会好起来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李佳神色坚定,她的豁达让黑歌心头一松。
  “人各有命!”黑歌长叹一声,拉着李佳离开窗口,敲响了维克多和霍霍尔病房的门。
  “哎呀,我亲爱的黑,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霍霍尔身上的烧伤恢复了不少,至少可以自由地下地行动了。他一把抢来黑歌和李佳捧着的两个饭盒,一个丢给维克多,另一个则捧在怀里,掀盖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