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闻言顿了顿,道:“她的后事……你们先找我的秘书,让我见见那孩子。”
一旁站着的小护士忙上前领路。
走到婴儿房,女医生带孟父来到其中一个婴儿箱前,说:“您的孩子比一般的顺产儿要虚弱一些,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稳定。”
孟父眉毛动了动,女医生道:“您可以伸进去碰碰他。”
孟父皱起眉,把手伸进婴儿箱里,指尖轻轻触碰着孩子的小拳头。
照顾林语心的女佣就在一旁,已经得知女主人的死讯,此刻捂着嘴看着夫人拼了一条命换来的孩子。
孟父忽然道:“起了名没有?”
“啊?”女佣人反应过来,“起了,起了,夫人……好早就在翻《诗经》,想给两位少爷起名字,选定了两个,又怕先生不答应。”
孟父道:“选的什么?”
“夫人说。”女佣人擦干了眼泪,“生下来的就叫良人,良辰美景的良,夭折的……叫孟秩。”
“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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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湖水还是冰凉的,孟良人不会水,挣扎了几下,湖水进入口鼻,让他渐渐窒息,意识也模糊起来,放任自己沉了下去。
似乎过了很久,他感觉没那么窒息了,浑身轻飘飘的,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斥道:
“没用的东西!”
声音清洌又焦灼。孟良人晕乎乎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眼前站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眉眼,那穿戴,那不就是自己吗?
孟良人睁大眼,吓了一跳,忽然察觉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他拉拉自己的手臂,摸摸脸,觉得自己好像缩小了。
对,就是缩小了,变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孟良人的样子。
那眼前这个……孟良人盯着对方瞧,脸是他的,衣服也是他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是长得极像的一对兄弟。但那举止神态,又仿佛是另一个人,就好比他和他的异母兄弟们,一个是长了漫山遍野的狗尾巴,一边是一点叶尖儿能值过人家全身的精贵兰草。
孟良人还在发呆,那人已经伸手过来,在他脸上狠狠拧了一把:“蠢货!救那个傻子有什么用,他能记得你吗?”
孟良人被拧回了神,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情景,脸被拧得痛死了。
这人还在盯着他,神情冷肃,阴气森森。
两个人相对无言许久,还是孟良人先耐不住,开口道:“你……是谁?”
这人眯起眼,一时没有回话。
他该怎么回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想起来孟良人有个同胞哥哥,只是没出生就夭折了,便道:“我是你哥。”
孟良人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上下打量,撇撇嘴道:“瞎扯,我只有两个兄弟,要真算的话也就……嗯?!”
孟良人忽然一个激灵,瞪着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青年。
他冷笑道:“想起来了?我们母子连命都不要,就是为了保住你,谁知道你这个小畜生,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