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回响(上)
听完了贤婿所说,以敌人钳制敌人,左右逢源、两头取利的法子,杜老爹摇了摇头。
外线遇上自家师爷这样的狠辣人物,是国内的幸事,对老美跟北边、西南来说就是不幸了。
对有些人而言,许多事,坏就坏在了几句话上。
如今直接受影响的就是西南,年初商定的三十六亿援助,遇上这样的波折后,一下就省下了三十亿。
如今的三十亿,价值十亿美刀。
而且这三十亿,几乎都是无偿援助的物资,大团结,别说老美不认,西南也一样不认的。
除了军事物资之外,这边对穷哥们也真是掏心掏肺的,大米、压缩饼干之类的粮食,就不止节衣缩食了。
如今三十六亿的物资,只出了六亿,还是以军火为主的物资。
三十亿的物资剩下了,虽说不会影响后续公粮的数量,但购粮的数量,就要大幅减少了。
真理只在剑锋之上,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说其他的,无非是糊弄自己而已……”
那时节,国内就能两边取利了。
按贤婿所说,t62送了,西南的援助断绝,北边势必要跟老美碰一碰的。
杜老爹的这个问题,才是如今的根本问题。
有的,无非是大国策略,附属藩篱罢了。
听着贤婿的干脆利落,老杜这边就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
“胜利,想法是不错,但我们还有个阵营的问题。”
这样一来,自家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看着自家师爷,杜老爹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己不能拿着刚刚那些话,去办公室那边说。
但能不能给上边说这个,杜老爹还是要仔细思量一下的。
跟上边说这个,只怕提议通过了,也会被评价为有失偏颇的。
大国交锋,不会上来就是死战,碰一碰之后,见过了援助的靡费,北边说不准也得做出让步。
这是同一阵营、兄弟之邦该干的事情吗?
这茬,老祖宗在两千年前就有了说法,远交近攻、合纵连横。
外面的风雨依旧,会谈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的。
爸,现在这时节,跟上面说这个,自家怎么想的,就该怎么说。
西南虽说不大,但也是耗死过大国的险恶之地,两极陷入泥淖之中。
苦不苦自己知。
谁特么触及咱们的利益,咱们就得上去撕碎了他们。
这都想着要打灭咱们了,咱再跟人家提阵营的事儿,是不是傻的有些可爱了?”
“没個更柔和一些的说法了?”
外线,做阴谋的时候可以含蓄。
“爸,这还是咱们之前谈的,求诸于内、还是求诸于外的问题。
咱们不听号令,这才几年的功夫,小手术、大炸弹都用上了。
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过好日子,没来由为了人家过好日子,咱们饿肚皮的。
这话的立场太过明确了,一旦说了,就是固定了自己的位置,以后改无可改的。
弄不好就是三十亿美刀或是六十亿美刀,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飞刍挽粮、糜数十万,自古至今都是道理的。
倒是最后一句,自家贤婿说的真是提气,也是杜老爹见证过的道理。
“阵营?
这是从来都没有的!
外面也有这个说辞的,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朋友?
合则聚、不合则散。
至于老美内部,只要老尼在可能出现的阴谋之中,站住了脚跟,那他就可以算是长久的朋友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许多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这边省了物资,少了购粮,西南那边就艰难了。
但真正涉及到了利益,就该是爪牙毕露的形象。
而北边如果要支援相应的物资,就不是三十亿或是十亿美刀的事儿了。
己方的重要性,就一下提上来了。
“嗯!
如果,国内坚定一些,老美那边的援助必然不遗余力,北边也会因此被拖下泥淖的。
听着李胜利有些过激的话语,杜老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闹不好为了援助西南,北边跟老美就要有直接的冲突。
战争没了物资,这种绝境,杜老爹是经历过的。
问题想的深入了,杜老爹对于贤婿的态度,就不如刚刚那么热切了,逐客的意思就很明显的流露了出来。
对此,李胜利也不以为意,老杜这类人,真要是公私分明了,也是很难相处的。
如今老杜得了经验,完全就是贤者状态,听完了建议不认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爸,老尼清剿国内财阀,对骄阳跟钮璧坚而言也是机会。
传话给他们,着力布局南加州吧……”
说完之后,见杜老爹再次陷入沉思,李胜利也不打扰,给丈母娘付大姐示意一下,就开车离开了小王庄。
如今正是会谈期,小王庄这地界,他也不好多待。
来了就走,无非是正常的翁婿走动,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打发。
一待一天,时间长了、频次多了,别人很容易瞎想跟误会。
按照杜老爹这边的问题,李胜利可以很轻易的推断出,自家这位老泰山,已经进了领导跟老爷子的考察名单。
如今的杜老爹,差不多就是个上马杀贼、下马杀人的宦途泼辣人物。
通外线、懂经济、敢杀人,也算是实际业务之中顶尖的人材了。
如果这次杜老爹上去提及丁王谢三家,弄不好老爷子还会给他拨派别的军中人物,分一下军中的权柄。
那样一来,杜老爹就会成为横亘军政两界的实权人物,按照特务营的定性。
以后军中的这支特种部队,弄不好就是杜丁王谢的山头了。
针扎不入、水泼不进的那种。
可能就是老爷子要给杜老爹打造的局面,也算是给杜老爹不能上升的补偿了。
人亡政息,这也是传承了两千年的经验。
‘六朝旧事,只成门户私记。’
这也是为政者,任谁也免不了的憾事。
杜老爹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于老爷子而言,就是最好的钳制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