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重来,怕是上面不许!”
刚刚的史老,只是作势欲起,现在就是不得不起来说话了。
将四大中医院推倒重建,这话不能说,更不该说。
虽说,这四大中医院里面有太多的西医元素,但总归是成果,真推了,中医界的许多人恐怕就要站起来说话了。
“传承备受攻讦,医院不伦不类,如此下去,中医的大传承何在?
史老,此事却是不能退也不能让,中医的标准,中医说了算,可不是空口大言。
真正的中医院架构,咱们也不是没有,从太医署到太医局再到太医院,就是最正统的中医院。
中医内科八派,中医十三分科,也是有成例的,这话怎么说?”
史老站起来说话,李胜利一样也站起来说话,这话说完,又是全场大眼瞪小眼。
说太医署、太医局、太医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玩意儿传承了近两千年,即便史老想说什么,也是无从置喙。
否定中医的院署局,就跟否定中医理论差不多,中医名家、中医典籍,绝大多数都是从院署局这样的中医院中流传出来的。
说中医的院署局不合时宜,那就没有合时宜的中医喽……
“如此,老朽无话可说。
小柳,你怎么说?”
听了李胜利不退不让的说法,史老无奈落座,以太医院的架构,建立中医院,现成的套路,还是几千年的套路,多说多错,他还能怎么说?
“我怎么说?
你们俩连太医署、太医局、太医院都整出来了,我特么能怎么说?
就是现在没皇上了,太医一词,还是别玩为好,僭越!”
给了老史一个三角形的白眼,柳爷还能说什么?
再往上捯饬,可就连巫蛊、祝由也要带出来了,现在这年月,即便祝由术好使,谁特么敢大张旗鼓的拿来治病,那纯纯的就是找死。
柳爷的十几年游医也不是白做的,知道什么好使什么不好使,也知道什么手艺能用,什么手艺不能用。
历朝历代都有避讳,如今太医、祝由术就是避讳,太医院之类还是不能挂在嘴上的。
当初的太医院,可是把中医十三科之中的金疮肿科都屏蔽了,也是因为避讳,宫禁之内不见血腥么。
虽说屏蔽,但也留了一丝在净身房,割治派的蚕室,可不是单单为了净身弄出来的。
如今自家小爷要重整割治一派,内科八派就不够用了,中医十三科才够。
只是这话柳爷不能提,自家的传承人有通盘的考虑,李胜利提什么,他这个柳家的嫡子就赞成什么。
真要弄出了西医柳家,柳爷这边也认,因为即便变成了西医柳家,西医用的大半也得是中医的东西,在这条上,柳爷对李胜利有信心。
因为自己一席话,勾出了李胜利要推倒四大中医院的说辞,董师这边也是坐立不安。
接了部里的任务完不成还好说,完不成任务再惹得四大中医院崩盘,那可就没法跟部里交待了。
如今的李胜利,已经不是在陆军总院求医的穷苦少年了,老师史老支持,吴门来的医家支持。
他要对四大中医院做点什么,虽说依旧不易,但细究一下,也未必有多难。
“小师叔,四大中医院是举国之力建的,虽说有瑕疵但也不至于取缔替代不是?”
董师的话,让李胜利愣了一下,他只是说了一下四大中医院的西医元素过多,可没说过要取缔的话。
直接上线,还举国之力,这说法就多少有些荒谬了。
“董师,中医院有其存在的必要,为何要取缔替代呢?
再加一个国医堂或是国医馆,用纯中医的传承与技法,几路并存,又有何不可呢?
说起国医倒是跟史老有关联,二九年定的每年三月十七的国医节,未必不能旧事重提?
中医学徒要通西医,也是中医发展的必然,当然不是现在这样以西医标准厘定中医来熟悉西医。
以后中医学徒,自医学院或是传承之中出师,先要过一遍各大中医院,边学中医同时也要熟悉西医的元素,这才是未来的路子。
用西医的理论厘定中医,到哪也说不过去的。
如果必须用西医理论厘定中医,那西医也必须由中医厘定一下,这才是两者并存么。
如果改不了西医理论厘定中医的谬误,那跟中医并存的西医,必须也要先学中医理论,才能得到行医证!
大局是什么我不管,有来必须有往!”
听了李胜利的大话,董师的眉头紧皱,别的中医师,即便是他的老师史老,说这话他也不会信。
但李胜利说这话,他不得不信,野战医院的情况再有几次,中医厘定西医的话,也并不是虚言假话。
毕竟真正做决定的,可不是通中西医的人,李胜利再表现几次,弄的上达天听。
中医厘定西医,也就是一个会,几句话的事。
毕竟,李胜利的表现,是完全契合现有的医疗条件跟需求的。
一个中医师就能坐镇一整个野战医院,还能行之有效的做出手术计划,这对西医而言绝对是颠覆性的。
或许国内李胜利这样的人只有他一个,但有他一个也就足够了。
再有这样的野战急救任务,他再来几次无一死亡的奇迹,中西医的结合,就成了必须要走的路。
还是那句话,西医厘定中医,中医虽说伤筋动骨,但可以依旧存在。
反之,中医如果用来厘定西医,单是各种典籍,就会让西医学生的学习时间,数倍的增加,这就是没什么作用的门槛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西医想要得到行医证,只怕都得四五十岁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