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后面加上医宗金鉴里的正骨心法,应该是个路子。
别说别的了,正好是下午了,我先誊写一遍,烧给老家看看再说。
我都这岁数了,可经不起我爷给我托梦。”
李胜利跟着柳爷进屋,见他从里屋拿出一摞黄竹纸,还有一个铜色的小罐子。
打开之后,里面是细细的水飞朱砂,看着柳爷用一个小碟子在调朱砂,李胜利有些疑惑的问道:
“柳爷,朱砂辟邪,用朱砂给老家送信儿,是不是有些不敬啊?”
正在调朱砂墨的柳爷,听了李胜利的提醒,肩头一抖,转头说道:
“无碍,这是中药水飞朱砂,老家们喜欢着呢!”
听着这扯淡说法,李胜利也不想干涉柳爷,这无非是个寄托,用什么东西无所谓的。
花了半个小时,看柳爷誊写完毕之后,焚了黄竹纸,又在没有什么供奉的条案上放了香炉,点了三支清香。
念念叨叨的做完法事,柳爷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李胜利说的不错,许多事只是个念想而已,自家传承人精炼的正骨八法,实在是不错。
有了这个足以告慰祖宗了,柳爷做梦,之前多半还是因为担忧,担忧李胜利写出的是害人的手法。
现在看来,自家的传承人在骨伤一科,已经算是登堂入室,坐的四平八稳了。
敢精炼医宗金鉴里面的正骨八法,报国寺的接骨梁,只怕也没这个本事。
“小爷,您托我的名字,这传法之恩,我老头就生受了?”
传法,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尊重的,李胜利算是自家的传承人,但贪天之功,柳爷多少还是有些胆怯的。
不怕别人,就怕老家不忿继而托梦,万一带走了他,可就冤枉了。
“柳爷,这事儿正要跟您解释呢!
你上次说了风色不对,我也怕出事儿,就托了您的名字。
无非您都六十多了,年轻的时候,还夜夜宿在八大胡同。
我是后辈,还没娶媳妇呢!
这事儿就让您代劳了,万一有人清算您,咱爷俩现在把话说明白,您也不会找我托梦不是?”
听李胜利说的丧气,柳爷却面色一正,把他的玩笑话撇在了一边,这事倒是值得斟酌了。
“胜利,我这老眼昏花的看不懂官面上的事情,你跟那谢公子别苗头,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清算我老头子,我还真不怕,虽说柳爷眠宿不得八大胡同了,但年轻时学的手艺可没全忘。
不怕死的就来!”
柳爷的问题,也是李胜利需要给他解释的,这一屋的传承,即便是学不了,他也不允许被付之一炬。
或是送去造纸厂被打成纸浆,为保护柳家这一门的传承,救死扶伤的李胜利,也不介意送走几个人。
与中医相比,想要毁坏传承的,李胜利完全可以不把他们当人。
这事儿也不用自己出手,肖虎就很不错,借机消消他的戾气,也算是做了一把心理医生。
这么想的话,肖长弓那边也不是不能试一下,至于说药方子,谁让他们想着毁传承的。
“柳爷,咱们这些典籍、手艺,总归是老物件了,从民国开始就有人不待见。
团结中医,差点就把中医团结成了西医,医家众多,总会良莠不齐的。
有事没事,这里有中医一脉的一家传承,这是先辈们的心血结晶。
让几个不肖子孙毁了,咱们可就要愧对祖宗,愧对后人喽……
他们不怕死,咱们也不怕死,但我怕丢了传承,许多事咱们爷俩要做在前头。
人死不死,传承都要在!”
李胜利这个传承人的话,柳爷爱听,这才是一家医脉的传承人,传承大过天,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胜利,那几个徒子徒孙看来是留不得了,找机会下剂猛药,让他们去老家那边再学学心性也好。”
医家传承,心性是第一关,过不了心性这关,任你材质逆天,也不是医家传人。
柳爷出身医家,年轻的时候,还能夜夜眠宿八大胡同,好人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在洼里,李胜利也可以看的出这一点,赵彩霞那样的,在柳爷眼里,也就是夜壶般的物件。
柳爷蛊惑肖凤的事,李胜利还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没办法。
这老货就这人性,不去主动害人,已经算是收敛了。
现在谈及传承的接续,柳爷的人性也就真正显露了出来,别看对李胜利他是一口一个小爷。
宰起传承后人来,也是眼都不眨的。
中医要辨药,是药三分毒,别说是毒药了,就是人参也能害人的。
让一个中医,出一剂害人性命的药剂,不要太简单,依着脉象反着用药,吃药的不死也得半废。
“柳爷,咱们是中医的传承者,施药不准可以伤命,这是无法避免的,但绝对不能主动的用药害人。
这与传承相悖,救死扶伤,才是医者仁心。
那些人如果实在想乱了传承,还是埋了吧!”
柳爷对传承有偏执,李胜利也是一样。
害人不能用中医的手段,不然就是对传承的不敬。
真有人要断传承,玩命,李胜利也可以,但不能用中药害人。
“这话说的在理,用老鼠药吧!
活埋,出力太多,会闹出动静的。”
柳爷这话,就比较在理了,老鼠药不是中药,与传承无关,倒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