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齐乌斯合上自己昔日的笔记,他今天已经跟阿雷西欧一起秀过对面,所以现在看曾经食用狗粮的记录也心情平静。发疯的他在笔记中很少出现了,鲁齐乌斯看着笔记所剩不多的页码,曾经的他似乎从某个时期开始,没有再记录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他研究和记录阿雷西,应该以一生为单位才对。
他看向窗外,今夜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蔷薇花苞安稳的缩在他搭建的棚子底下,等待着开花。一楼的灯光还亮着,从客厅的落地窗投射出去,倾斜着点染了雨幕,阿雷西欧还没睡,大概是在跟u玩。
他转了转笔,又浏览了许多网页上的人自己编写的自由剧,有很多剧本都挺有意思,就算无法在保育中心这边的广场上演出,也会在各地举行的庆祝活动中大放异彩。一切都仿佛万年前那样,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这个逐渐走近的节日欢腾,人类是,光明生物是,黑暗生物也是。
就像阿雷西欧所说的,梦般的世界。
就连毫不浪漫的他也在这么想,那么那段苦难的岁月,就真的算是过去了吧。
大概因为被想念到了一下,再楼下猫爬架最上层猫猫祟祟粘星星圆环的阿雷西欧打了个喷嚏,疑神疑鬼的向楼梯口看一眼,确认神经病没有下楼才安心。这圆环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容易散,阿雷西欧头秃了好几个晚上,现在终于要竣工了!
他把光彩熠熠的圆环拿在手里端详一下,仔细地收好。距离狂欢节还有一周,他可以把这件礼物盘得更加圆润一点,然后再送给神经病。
他看着自己拿圆环的这只手,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起来。被紧扣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他也开始留意起这段时间以来神经病逐渐增多的对他的触碰,越想越是可疑,越想越觉得神经病对他有意思。
可万一……只是执着呢?
三代亲王、无论万年前还是万年后都居于战力金字塔尖的血族,抬手掩了一下发烫的脸颊。
就算是执着,也要送。
他有点赌气的这样想着,晃一晃星星圆环,开始猜神经病的记忆现在恢复到哪里了。
小教堂聚会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再推进一点。
那是……一起过狂欢节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往后。
最近神经病对他后背的触碰增多了,明明在北部战线见过他的翅膀后,都没有这么积极的……阿雷西欧想到这里,从猫爬架顶层猛地坐起来,险些碰到脑袋。
他想到了,应该是恢复到他那次负伤,却仍旧去小教堂与神经病见面的时候吧?当时他不满西奥屠戮村落的决定,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西奥的理念差距,加上长久以来,西奥对他若有若无的打压……种种原因叠加,他跟西奥闹崩了,两人大打出手,他不幸落败,被撕了一只翅膀逃走。
他并不怀疑,如果不是及时逃走,西奥绝对会杀了他。
就是那个时候,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仍然去见神经病。说来也神奇,凭他那点可怜的记忆力,居然能记得当初神经病的每一点表情,他觉得神经病当时也并不开心,孤独地坐在破旧教堂的长椅上,只在看到他的时候,天空色的眼眸中才增添了些许温度。
越想心里越乱,甚至脑补神经病万年前就对自己有意思。阿雷西欧对自己的脑洞深感无力,他带着小圆环,悄无声息的溜回自己房间。路过神经病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把圆环藏在身后,敲了敲对方的门,很是理直气壮。
“早睡觉,别熬夜。”
这是他的父爱!
“……嗯。”
阿雷西欧于是理直气壮的去睡了,他再一次以自己独特的思考回路打败了存在感极强的神经病(脑海中),然而高兴没多久,睡到半夜,阿雷西欧睁眼。
妈哒,神经病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变小了出现在他梦里还特别可爱!
他在心里痛骂一番神经病的阴险狡猾,犹豫一下,看一眼放在床头的星星圆环,最终还是火速闭上眼。
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回那个梦里,大力捏一捏变小的神经病的脸!神经病你等着,你爸爸马上就来!
捏了一晚上脸,阿雷西欧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盯着神经病的眼神也很有几分诡异。鲁齐乌斯当然察觉了他这种奇怪的眼神,不动声色,一边把盛煎蛋的碟子放在桌上,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怎么,做了个好梦?”
阿雷西欧戳起煎蛋就吃,被烫了下舌尖后捂住嘴,不过仍然非常快乐。
“嗯,好梦。”
“……?”
鲁齐乌斯在餐桌另一边落座,瞥他一眼。
“原来真的是做梦,我还以为你是看了瞳今早发布的公告才这么高兴的。”
嗯?瞳发了新公告?
阿雷西欧吹了吹煎蛋塞进嘴里,另一只手点开光脑,瞳孔的首页果然呈现十分爆炸的状态,瞳的新公告被顶到最上层,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瞳:悲剧《少女与死神》将于狂欢节当天,以全息投影形式上映,敬请期待。
阿雷西欧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个剧目!万年前他与神经病正式开打之后,就再也没去剧院看过了,连年战争也使得许多小剧团濒临崩溃,演出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这样算下来,阿雷西欧至少有近十年没有看过这个剧目,他还以为今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看到。
谁知道瞳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连忙转发并追加了一连串“啊啊啊啊啊”,来不及看因为他难得的激动而兴奋起来的评论区,眼睛闪亮的抬起头看神经病。
“我们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