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也像树枝枯萎又苍白。
墓园里安静得出奇,邢霄带了一盆蟹爪兰放下,他不是个煽情的人,却因为旁边有个盛彦尧而不自在。
捕捉到他的视线,盛彦尧很快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言道:“我过去抽根烟。”
墓碑上的名字没注意看,黑白照片倒是拍得很清晰,邢霄跟上面的女人七八分像,盛彦尧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了。
没待太久,从那段路程出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天气阴沉沉的,黑得很快,等到车子拐进大街,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盛彦尧把他往家送,临了看到邢台寅蹲在入口的马路边抽烟,碰到附近居民就开始问邢霄的踪影,活脱脱不打算放过他,流氓样十足。
过去还得是一番争吵,邢霄不自在的情绪持续十来秒才小心翼翼开口:“我能……”
“咳——”盛彦尧吭哧吭哧咳嗽,把他的话打断了,“哎,我想起来了,你东西掉在我家了,去拿吧。”
邢霄猛然开解的神经突突一跳,有些异样的情绪波动着,他知道盛彦尧是怕自己开不了口才主动提出来的。
车停好后,盛彦尧抬手去按电梯,等的时间里,他的余光看了好几次旁边的人:“别紧张啊,我又不对你干什么。”
邢霄没说话。
进屋后,盛彦尧洗完澡,冒着热气从浴室走出来,沙发上的人没动静,他偷摸着摸去,手脚冷得像冰,盛彦尧想,都没捂热也能睡着,得是有多累。
“说什么呢?”他凑近了问。
邢霄梦呓,他说:“别放弃我。”
对着他的手哈了好一会儿的气,盛彦尧仔细回想着吵吵闹闹的那几年,他只看到邢霄对自己的厌恶,只听到朋友对两个人的打趣。
真要去探究,似乎没有那么了解邢霄的背景,他发生过什么。
他对他的认识,终究是片面的,盛彦尧心情一沉,盯着陷入深眠邢霄看,长得太诱人了,一低头就想啃在他脸上。
忍住了欲望,盛彦尧扬手把他抱到屋里,探身而下,撑着床沿轻轻说话:“早这么乖多好,非要跟我吵架。”
第十七章
枯树枝最后一角的雪花融化,盛彦尧坐在窗口推开落地窗往外看,等待阳光的过程足够折磨人,他的阳光邢霄正躺在自己家里。
不过咫尺距离,却又像夸父跟太阳的距离一般,光挥洒在身上,让他胜负欲不停,却触碰不到太阳本身。
丁节恒打了几个电话催促,盛彦尧漩不止的心绪被他抓回来,他支着下巴,手上书没翻两页又扔在一边,懒洋洋开口:“又有什么事了?”
“你家那片是不是有个外卖小哥……”
话被盛彦尧剪断了,丁节恒发疯的泉眼被堵住:“我家这儿不止一个外卖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