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月光逐渐从小窗上透入,落在他直打哆嗦的身上,眉宇间闪过厌恶,雷纪秋挪动躯体移到黑暗中。在他看来,这种银色光芒如同锋利的手术刀,能解剖开层叠血肉让掩藏其下的罪恶无从遁行。
霍然有什么出现在窗上,挡住那冷光,影子在地上晃动。雷纪秋看见那只猫,腿脚还不太利索,落地姿势狼狈不雅。
“怎么是你这只笨猫?”雷纪秋笑了,在黑暗不被人见时笑得爽朗开怀。
那只猫迈着小步试探着接近他,一双幽亮圆眼瞪着雷纪秋,轻柔叫了一声。
“好吧,我不该说你笨”,雷纪秋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自己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猫似乎放了胆子,跳到他腿上转了两圈,蜷起身子尾巴趴下了,还大大打了个哈欠。
雷纪秋抚摩这个柔软温暖的生物,低声自语:“其实不一样,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雷纪秋的心情并不坏,跟他所经历的比起来,这个夜晚连糟糕的边都沾不上。即使响亮的皮鞋声惊走了唯一带给他一丝温暖的生物,即使两个男人开锁进来,手里提着木棒。
“杨哥叫我们好好问候你!”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正用棉布缠着木棒:“尽管放胆子下手,看不出痕,只要别打脸。”
一直无动于衷看着他们的雷纪秋笑出声:“别打脸?是周星驰的电影吗?”
两个男人逼近,面目嗜虐狰狞:“随便你叫唤,值班的我们请他去吃消夜了。”
“就算听见,他也装听不见的。”
击打肉体沉重的闷声连接不断,渐渐伴随男人粗声喘息,月光冷眼映出两个男人挥舞棍棒的疯狂姿态,雷纪秋只是闭眼紧咬住牙,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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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歆的父亲,现任北海分局局长荣德伟见到齐轩非常高兴,硬要留下他吃夜宵,加上荣歆一旁推波助澜,根本由不得齐轩推脱。
“你好一阵没来我这里了,小伙子,你要避人嫌话,但也得顾虑到老人家的心情吧,我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荣德伟面孔慈详,像个大学教授多过警察局长,酒过三巡微显醉意,“跟你爸搭档了快二十年,执行过多少次任务,过命交情不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枪林弹雨下来没事……”
“爸——”
荣歆出声制止,让荣德伟惊觉失言,慌忙掩饰:“小子,吃菜,多吃菜。”
齐轩却神色平静异常:“要不是齐雅出事,爸妈不会伤心欲绝,也就不会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他手中筷子稳当夹起溜滑的松花蛋,语气淡然不带丝毫悲伤,仿佛若无其事。
但气氛却僵硬得无法化解,齐轩礼貌提出第二天还需要工作,告辞离去。
荣歆透过窗户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鲜明拒绝任何人靠得太近。
“爸,齐轩他坚强得不可思议。”荣歆心疼的说道。
荣德伟叹了口气:“太过坚强跟极度脆弱相距不远。”
齐轩冲进家门,没开灯直接走进卧室,倒在床上,抽搐着吸气,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排山倒海向他压过来。
爸,妈……
齐雅,齐雅,齐雅……
该死的混蛋!该天杀的变态!该抽皮剥骨的鸡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