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听得他说话,大眼在他面上一转,却一扬脸,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靠在自家姐姐肩上,懒洋洋说道:“哪个稀奇你找我玩!这些人你杀就杀了,偏弄这些恶心死的东西过来!”
这少年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没好气地将手上人头往地下一摔,顿时摔得血浆脑汁四溅,那个白衣少年皱皱眉头,将手轻挥,一溜火光飞过,这几个人头就地化作飞灰。
红袍将手就在身上的红袍上擦擦,嘟嘴道:“你当我喜欢么?要不是师父说他们刚刚得罪你那个姐姐,要我去寻了他们过来赔罪。我懒得多说,索性杀了再说,又怕没什么证据,眼巴巴地把这些人头拽过来,来时就被一鹄师兄嫌弃,又被你说。既然你们都看过了,也就没用了。”而后,又说:“跟着师父这许久,我柳鸿却从未把人轻易看在眼中,今天实是见你投缘,又喜欢你这骄傲的样子,觉得可以相交,也不会对我大惊小怪,才愿意多说这几句话。要是别人,早容不得他这般放肆了!今天这里师父还有事要办,我也不多纠缠,反正以后要是碰上了,想必你也躲不过去!”说完双手抱胸,漫不经意地站回一边去了。
星天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少好事,听他这一说,居然不气,反而觉得很合自己的性子,可堪相交。虽然还装着那般不屑一顾的表情,但眼睛早就骨碌碌地看着这柳鸿,大有善意。
芷仙李箫相视苦笑,看出此人性格定是任性妄为惯了的,在师长面前也这般放肆,跟乃师穿得一般颜色,邓隐却不说他,说不定正是他的得意传人,不可小瞧。却见怀中小人儿似乎跃跃欲动,芷仙哪容得他妄为?扣住那对小手,将星天递给李箫抱住,这才抽身向前,却向邓隐施礼问道:“昨夜还未谢过师叔祖的援手之恩,芷仙将来必有回报!只是不知师叔祖此次前来,却又有何见教?”芷仙这时候想起昨夜的几番险阻,师兄差点湮灭不说,几乎连自己也折在当场,何等惨重。所以虽然不知道他救人的动机,但此话里却大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邓隐看着她,狭长的凤眸轻挑,似笑非笑的冷厉:“你在心里也未必视我为你长辈,又何必这般虚假客气?时至今日,你可知当日我为何会出现在峨嵋?又为何救你?”
“芷仙不知,还望师叔祖见教!”芷仙外表不亢不卑,但对这个少年似的祖师,虽然十分感激不假,但心里却着实提防。
邓隐似看出她心意,也不以为意,浅笑道:“我当时来见你,只为了这柄紫郢,此剑乃我昔年配剑,今虽不用,但也放心不下。早先师兄所算我知之甚详,此剑应该落在此代的三英二云手上,没想到却在半路出了差错,被你得到手。我便来看看到底是何人物,竟然能得仙剑垂青,破了师兄的预言?那时你若是不合我心意,我即刻就能将你击杀,夺剑离去。却不想你甚中我意,也堪称此剑良主,终是难得,这才作罢。此后再相见,想我那随侍身边近千年的诸位弟子,竟无一个如你这般知我心思,这才动了怜才的念头,救下你来。”说到这里,芷仙隐约猜到他的来意了,只抿唇不说话,李箫却是微微冷笑。
“沧海桑田,人间已是百代而过,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天日,我这次复出,师兄固然再无相见之时,我与峨嵋情分却也就此作罢,再无瓜葛。但没成想峨嵋门下却出了你这么个弟子,真是堪称绝代人才,我着实怜爱,见你在玄真子那小牛鼻子门下也算委屈了,此时又已被峨嵋背弃,不如来我身边吧。”此言一出,即在意料中,也在预料外。
朱唇幽幽轻叹,芷仙摇头缓缓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十多年受教门下,我与峨嵋情分岂是这么容易理清楚的?自古只有师父逐徒儿出门,却何曾有徒儿背弃门派的道理。此次若非事关诸葛师兄,我定不会出此下策。现在师兄既已安全,我过后自会回山门请罪。不敢劳动师叔祖收留,徒惹麻烦。”这话十分义正言辞,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
邓隐冷笑道:“你这是想自己送上门去任他们处置了?我倒真想见见师兄那几个得意门徒,究竟有几分他当日的气度?你这一去,少不得多受惩罚,若是不好,此生幽禁一辈子也是有可能。我与诸葛前世好友,你既与他有来生之约,我却该为他好好照应于你。怎容得你自投罗网?这样好了,你若是愿意,可跟我回去,自此道友相称,平辈论交。你看可好?至于那几个晚辈,我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惹到我头上来!”
此话说得霸气傲然,对芷仙也确实条件优厚,又提及师兄情分,但越是如此,芷仙越觉得不敢接受如此好意。正要婉言谢绝,却听见身边李箫忽然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她一向知道邓隐厉害,三仙联手尚且不敌,再加上功法也邪门,怕李箫惹怒于他,只将纤手向后一探,紧紧握住李箫之手摇了一摇。
李箫身体一震,终于不言。芷仙自己却对邓隐喟然道:“不管自己做下任何事,终得自己去承担,纵然逃得一时,却也逃不得一世。此番我与峨嵋纠缠已深,若是因果不了,今后反而会深受其害。所以,恕我不能接受师叔祖好意了。此时正要开府,我也该回山请罪了。若是此次尚能留得性命自由,如此深恩,我日后必会相报。”
邓隐仰首往天,竟是不语。那猫眼少年柳鸿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样子,偶尔和星天挤眉弄眼一番,这时看着她,低声骂道:“好好一个这么灵气的女子,却也这般迂腐!”满眼不屑,却被星天狠狠瞪上一眼。倒是那白衣无瑕的一鹄却微微叹气,像是看出什么。
邓隐忽然回头看向峨嵋,眼里满是感慨,淡淡道:“你既已下了决定,那便回去罢?此时峨嵋再过得一个时辰,就要同开五府了。”他淡淡说来,言语中却微有意兴索然之感。
芷仙低声答应。不管如何,对方几次相助,自己却老是推却他的好意,这时终觉得几分歉然起来。但此时时间紧急,义兄要自己一定在开府前赶去,无暇再多说,她只得匆匆拜别这三人,便拉着李箫星天,坐上神鸠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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