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仙听得它要降服,虽然刚刚恶斗方休,却仍然十分心动。以前就很羡慕英琼手下的那一鹰一猿,此时忽然可以收这么通灵的千年大鲧,虽然长相不好看,但比之鹰猿又厉害许多,差点马上就答应。
要不是想起它刚刚在自己松了神网后却用妖火喷自己,要是哄了自己放它出去,却倒打自己一耙,那岂不坏事?芷仙之前实在是被这妖鲧打得害怕,而且现在自己伤重动弹不得,尤其觉得心虚,心想还是让它在渊底修炼更好一些。虽然它是珍稀物种,但在这深渊之下也算是一种保护方式了。
芷仙想到这里便对妖鲧摇头,说道:“我只是峨嵋门下入门未久的小弟子,不得师门允许,是怎么都不可以随便收下你的。何况我此时也没有洞府,用不着看洞的灵兽,这深渊底下有大禹禁制,虽然将你囚禁,但也可保护你不受外人所侵,待到你修炼有成,便可直上青云化作龙,岂不甚好?”
大鲧一听,越发着急了,它知道自己出去的希望尽在这少女身上,看出对方对自己的忠诚不放心,想了又想,忙将自己那颗碧绿色的元丹吐出来,渐渐变小,化作碗口大的明珠,悬在嘴边,又叫了许多。
芷仙听它的意思是:“我虽与姑娘死斗一场,但那不过是情势所逼,难得姑娘不见怪,也不肯伤我性命,便知姑娘是好人,所以愿意托身门下。我在这深渊下修炼了几千年,要是修道有成,功力早也该够了,却始终不得化龙,自己猜想也许还须要出世再遇机缘,所以才有想入海之事,却没想到还惹了这大的麻烦,平白被人劫杀,现在也被抓。我性子本来倔强,最不服人管教,你若是强行降服,我就是拼得一死也不肯低头,此时姑娘不图什么,我反倒愿意跟随,我也知道自己火性不消,刚刚蒙姑娘心软为我松了松网子,反而翻脸相向,怪不得姑娘不肯信我。我此次是真的降服,若是姑娘不放心,就将我这颗千年元珠收去,这珠子是我性命所在,有它在手决不用担心我有二心。”
芷仙听后便心念口诀,那地网的黑色玄丝就错开一个小口,放了那元珠出来。只见这珠子慢悠悠地飞到手上,晶莹中散发着盈盈碧光,映得芷仙眉眼都变绿了,知道是它几千年功力所系,又想起霞儿也曾说过它秉性还算醇厚,想了又想,终是点头应允,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冒些危险答应下来,只是你以后须得听我吩咐,不可随意伤害生灵,否则我必将你斩于紫郢之下,决不轻饶!”
那大鲧果然连连点头,发誓听从召令,决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芷仙见它听话,才笑道:“你也不用这么谨慎,我向来脾性宽松,也不会对你多加要求,只是担心你出去后给我惹祸,才要你听话些。今后若到我门下,只要你秉心醇厚,不去惹事生非,我也自当保护你不被人所伤!”
大鲧听后越发高兴,改口称主人,芷仙刚刚笑允了,还在得意自己收了这么厉害的灵兽,却觉得一阵阴寒侵骨,不觉打了个寒噤。她这才心头一惊,发现身上已经十分寒冷。她自从入门修行之后,又有紫郢在身边,所以向来寒暑不侵,此时怎会忽然冷成这样?
正疑虑时,又一阵寒气袭来,越发觉得冷了,心念一动,紫郢发出丈许紫光,将她笼罩在内,原本以为会有些帮助,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几次运气,体内却是毫无反应,知道是刚刚勉强恢复真力的后遗症,怎么都没了办法,只任由那寒气一股股的袭来,越发冷得难受了。
此时大鲧在旁边,见了她的情况,也是一惊,忙叫了起来。芷仙正冷得难受,一阵阵颤抖,上下牙都磕在一起,忽听得它喊,这才知道这地底深渊连通地心,正是天地玄水之气的一个出口,此时就是地下溢出的玄水之气向上散发的时辰。
这玄水之气虽是天地灵气所钟,但其冰无比,常人绝难以忍受。要是芷仙身体完好,一身峨嵋的太清仙气,又怎会怕了这寒气?可她偏偏身受重伤,只凭丹药吊着一口生气,又失血过多,自然被阴寒沿着伤口入侵,说话时还不觉得,此时经脉俱被侵入才发觉。
那大鲧也是无法,它生活在这深渊里,早就适应了环境,还常吸取这玄水之气修炼,虽然也是重伤,但是丝毫不怕,还能借这玄水之气恢复。此时见芷仙浑身发抖,一张脸冻得青青白白的,只得叫芷仙把自己的那粒元珠放在胸前,或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