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却道:不了。侯爷来了,大太太让你和五娘梳洗梳洗,去给侯爷请个安。
十一娘微怔,许妈妈已转身去了五娘处。
冬青忙拉了十一娘回屋,喊了滨菊打水给她洗脸,自己在那里翻箱倒柜:小姐,穿什么好要不,就穿了来时大太太叫人做的那件醉仙颜的褙子
你镇定些好不好十一娘笑道,那可是件春裳,你难道想把我给冻坏啊
要不就穿那桃红色的刻丝小袄,有百子戏婴图,又是大太太赏的,穿出去又体面。
我平日里也没有少那绫罗绸缎。十一娘调侃她,你这话要是让许妈妈知道了,可要把你喊去问话了。看你把我的衣裳都弄哪里去了
她心情很好地和冬青说笑了几句,吩咐冬青把她的绣具拿出来:趁着这两天得闲,给谆哥做件春裳。
冬青听了心喜,应声去把装了绣花针大小绷子等物的藤笸搬出来。十一娘则由滨菊给自己梳了个纂儿,换穿了件杏黄色的素面妆花褙子,又戴了对珍珠耳钉,去东厢房邀五娘:我们一起去。
五娘梳了高髻,戴了赤金步摇,插了大珠翠花,穿了件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褙了,脸上淡淡敷了粉,扫了胭脂,看上去明人。
看见十一娘来邀她,她嘴角轻翘,绽出一个极其潋滟的笑容:我马上就好。又吩咐紫薇:将那蜜渍梅拿些出来。
灼桃和穗儿正蹲在那里给五娘染指甲。
十一娘吃着蜜渍梅,一直等五娘收拾完。
时间太短,只能先将就了。惠儿笑着解释道,原是准备了今天晚上用的。
五娘看了看自己指尖如桃花般绽放的指甲,笑道:颜色有点淡晚上再仔细加遍颜色
惠儿笑着应了是,和紫薇几个一起送五娘和十一娘送门。
灼桃低头垂睑,一直默默跟在几个丫鬟的身后。
姐妹去了大太太的正屋。
屋里的静悄悄的,服里服侍的个个噤若寒蝉,杜薇面无表情地朝她们眨了眨眼睛。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大太太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却像狂风暴雨前的天空,让人能感觉到那种隐忍的暴躁。
五娘笑道:我和妹妹一起来的。
让听话的人觉得她是因为十一娘所以才晚了。
平时她说这些话十一娘并没有太在乎,可今天,她感觉很刺耳。
这个女孩子,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但她依旧如往昔,面露不安,保证着沉默。
大太太目光锋利如刀锋地在她身上打了一个转,低声喝道:都给我滚。
屋里的人俱都骤然变色,立刻低下头去,装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五娘脸色煞白,和十一娘退了出去。出了门后,她犹不死心地抓了一旁的杜薇:大太太
杜薇朝着左右看了看,见立在屋檐下的丫鬟们个个恭肃严整地垂手立在那里,她低声地道:侯爷说来看大太太,可大太太刚露了个脸,侯爷就说有事要走坐了不到一盅茶的功夫
所以心里不痛快了
十一娘听着心中一动。
琥珀探来的消息说,侯爷在初二的时候曾经和大爷说了一下午的话。
而五娘的微微一怔后,眼中闪过懊恼,望着自己粉色的指甲嗔道:害得我的指甲没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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