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相信,周淳润连忙拿出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去片刻,再出来时手里便捏着一个茶包。“在下身无长物,有些茶,便送给姑娘做贺礼。”
没有伸手打笑脸人的道理,陆修容微叹一口气,侧身请他进来。
在院中的石桌椅上坐下,陆修容将滚开的热水拿过来,他就自然而然的去泡茶。
“此处的里长虽然严肃,但本性很好,对乡里乡亲的人都极为爱护。”
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陆修容声音发闷,“他再好,也不能让我即刻去找个本地人嫁了。”
陆修容不得不承认,她鲜少有独自生活的常识,纳税也好,入户籍也罢,都是她此前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泡开的茶香氤氲在四周,周淳润给她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咳嗽两声。
“在下有一个办法。”
“姑娘觉得,在下怎么样?”
绕动的手指突然停下,陆修容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一直想问,周先生为何要求娶我?”
她的声音里交织着困惑和不解,周淳润声音放轻,“因为在下想对你好。”
“对我好?”陆修容笑出声,眼中逐渐浮现凉意,“周先生是可怜我吗?”
眼睛一眨,周淳润察觉出她此刻心绪浮动的不善,一手捏紧了杯盏。
“因为几次三番的救了我,便当作是我的救世主了?”陆修容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着苏时鹤的脸。
那时他也是这样,见她几次面张口闭口都要她嫁他,婚姻一事就像及了无足轻重的笑话。可不可说也的是女子,他却能再次堂而皇之的去娶另一位心上人。
握拳站起来,陆修容声音发颤,“还是你觉得,我因为有了一段失败的婚事,就必须再嫁一个更好的人,必须靠另一个男人的爱来证明,我没错我很好吗?”
倏然也站起来与她对视,周淳润拧了拧眉,猛地拱手与她行礼。
双臂舒展,挺拔的腰深深弯下。
一时愕然,理智回归,陆修容眨去朦胧的泪意。
“在下从未这般轻视过姑娘,但在下也该与姑娘道歉。”周淳润抬头,眼眸中尽是真诚,“是姑娘点醒了我,我想对姑娘好,也只是我自己的事,不该强求姑娘。”
微张着嘴,陆修容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惊讶后也有一些以恶意揣度人的惭愧。
复站起身,周淳润笑意不减,“姑娘不用着急,大梁也可以女子立户,只是分得的土地与所纳的赋税都要折半,徭役要折换成银两,你可愿意?”
“当然!”陆修容霎时惊喜起来,往他走近半步,“我打算在此处卖酒,一定能赚足银两。只是女子立户,可有别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