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6
大卡车走着夜路,速度并不慢,旁边的森森树木或者沙尘飘过,让人不敢轻易往下跳。
万一摔坏了怎么办,她现在怀疑自己的左手是不是已经脱臼了,隐隐的疼,还不是很厉害,所以一时也无法确定。
到了早上,刚刚开过一个小县城,车子在路上停了下来。
只听一个糙汉子的声音传来:“啊哟哟,肚子好疼!妈呀!”
刘树义头上盖着帆布,猫着身子,寻着声音看过去。
那个男人扒开草丛,钻进了灌木,在那边哎哟哎哟的叫唤。
刘树义朝他吐了个舌头,赶紧从另外一边,忍着胳膊的疼痛,扒着铁板,迅速下车。
她其实差不多能确定,这个男人估计跟绑架没有什么关系。
若真的有关系,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总会下车来看看她。
身上也没有绑绳子。
但是她仍旧不考虑向这个男人求助。
经过了突然被绑的事情,她对人的警戒之心已经到了极限。
若是荒郊野外的,没有第三个人在,这个男人起了坏心,怎么办?
刘树义猫着身子,快速地从卡车后面的部分跑到车头,踩上卡车的高脚板,弓着身子拉开车门。
她快速的翻了翻,手闸那里只有一堆票据,几张五块十块和硬币。
她将钱抓起来,塞到自己的牛仔裤口袋。
下车时,眼睛瞅到驾驶盘上面的玻璃挡板下,有个破破烂烂的旧手机,于是也一同抓走了。
她快跑了两步,冲进马路边的沟渠里。
砂砾擦得她的手臂破了皮,现在已经完全不用去在意。
沟渠里面没有水,都是一些垃圾,破烂的塑料袋,别人吃完的零食包装,还有烟头方便碗,大半都被灰尘、泥土和树叶盖了一半。
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疑似还有一坨干结的....
刘树义转过头来,闭上眼睛,身体紧贴着沟渠临马路的侧壁。
男人絮叨暴躁的声音又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快到了刘树义的头顶上。
只听见他道:“得赶紧赶回家,那婆娘又要骂人了。”
然后声音便又远了点,咯噔一声,是踩上脚踏板,随之拉开门的声音。
不过半分钟,大卡车轰隆隆地开走了,遗留了一地的风尘。
刘树义捂住鼻子,仍旧呛到,忍不住咳了出来。
劫后余生般,她从沟里面双脚并用地爬出来,就那么坐在地上休息。
坐了一会儿好累,于是干脆拿过一块砖,躺了下来,脑袋也枕在上面。
身下的沥青马路坑坑洼洼的,不平整,碎石也很多。
刘树义从屁股口袋里面摸出手机,一摁,发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应该是没电了。
她又试了一下长按开机键,连机都开不了,手机表面一道很重的裂痕,手机后壳也几乎要掉了。
看样子,是被摔坏了。
正想着,手机屏幕脱开,连着里面的电路,一分为二,掉到了地上。
肚子好饿,人也累,困倒不是很困,她之前在卡车上已经睡了很久。
一路慢慢走着,磨磨蹭蹭地,也不着急,渐渐地从郊区走到了市区。
她的头上挂着干草贴着碎片式的落叶,脸上黑漆漆的,没有哪怕是一厘米的干净地方,嘴唇干裂。
风衣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里面长袖的粉色小熊针织衫,松松垮垮的,肩膀和下摆处都有洞口,深蓝色的牛仔裤早就看不清颜色。
一只脚穿着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