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妈妈来说,“爸爸”才是一切吧。
刘树义小的时候也会这么问,陈冰的回答是:“宝贝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在我心里,同样重要啊。你一定要做那个人群里最美的人,最完美的人,这样,大家的目光才会凝聚在你身上。这样,你才能拥有一切啊。你只有成为最优秀的人,妈妈才会爱你啊。”
可是,她根本没有那么多想要的啊,而且.....她根本就不是最优秀的呀。
妈妈说:“树义,你一直都很聪明,你看,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礼仪也学得很好,你再加把劲,争取考全校第一,怎么样?那样妈妈带你出去会很骄傲,爸爸也会为你高兴的。”
刘树义隐隐约约觉得她一辈子,真的会按照陈冰谱写好的那样走下去,直到走到人生尽头。
但是,刚生初三她就生了一场大病。
开始不过是三天两头的低烧,之后高烧不退入院,再后来病情反反复复。
刘树义整日整日躺在床上昏睡,偶尔听到大夫说“不是器质性病变,暂时还没有查到病原,我建议服人您带她去.....”
她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出院之后在全国各地奔波,时间允许的话,她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待医生。
之后陈冰带着她飞到德国和英国。
她懵懵懂懂的,脑子里面忽然像蒙了一张薄薄的细软的布。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病,只是好像对很多事情再提不起兴趣,是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就跟她此刻一样平静?
德国的房间刻板、冷肃,英国那边潮湿,但房内会装饰着绣球花,有橘黄色的躺椅,桌上的鱼缸里有漂亮的金鱼。
刘树义拒绝躺在躺椅上,因为她觉得那是病人才会做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不发烧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亲和的医生总会问她很多问题,她也能够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医生陈坐在她一米之外的沙发上,同她聊天。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满意啊。”
“有没有什么时候会特别的难过,嗯,或者委屈?”
刘树义回到:“正常人都会吧,我也有啊。”
然后她详细说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
说到后来,她突然道:“这些是必然存在的摩擦吧。我知道的。但是如今,我有一种跟以前不一样的感受。”
医生陈问道:“嗯?可以说说吗?”
刘树义笑起来,最近瘦了很多,显得眼睛格外大,充满了欢愉的情感,感染着他人,像个小太阳一样。
医生陈也笑起来,倾听着刘树义。
陈冰似乎对各种检查结果都不满意。
医生陈得出的结论是:刘树义对高压的生活极可能有强大的逆反和排斥心理,通过某种心理机制,她潜意识里面将自己的智力若化到最低的限度。而她自己本身是意识不到的。如果情况再严重点,很可能发展出第二种人格。现在的情况是,刘树义无法进行正常的学习,这是浅层意识上表达出来的结果。同时,她会摒弃生活里的不愉快,生活在一种真空的情绪状态里,无法正常的认知生活。
她捧住刘树义的脸,道:“我的孩子不可能会有精神问题,你是我的孩子,那你一定会是妈妈的骄傲。”
好多次老师都会点名让她站起来,痛斥说:“刘树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么不爱学习?上课发呆睡觉?到外面走廊去站着,反省反省!”
随后老师会通知妈妈,然后妈妈来到学校把她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