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以西。
苍鹰飞过高空,耶律得重站在大帐中看着堪舆图,外面士卒列队奔跑而过,脚步沉重的踏在地面发出轰轰轰的声响,偶尔兵器与兵器碰撞,发出铿锵的敲击声。
大帐内,众将脸色肃穆,腰背挺直的望着前方思考的主帅没有言语,某一刻,耶律得重回过身子,口微微张启,还未出声就听一阵野猪似的叫唤:“二哥,太快了,太快了,俺自己能骑马的,慢些!慢些!啊——”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耶律得重眼角一抽,下首站着的长子与三子不约而同的捂上脸侧过脑袋,一旁几个外姓将领不约而同将头仰起,研究起帐篷顶上的纹饰,似乎上面有什么奥秘一般。
“耶律宗电!”
吵闹的声音在外响起,随即就是一阵扭打声,耶律得重脸上挂霜一般看看长子:“宗云,去将外面两个丢脸的东西带进来。”
“是。”
面色羞赧的长子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大帐,不多时揪着自己两个弟弟进来,看两人身上满是泥土,显然是在外摔打了一通,耶律得重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随即抬手拍了下挂起的堪舆图:“锦、显、西三州已复,我等兵锋直对辽阳府也可走锥子河直下耀州……”
耶律宗云带着两个弟弟站去下首,与众将一同看向说话的父亲:“只是如此一来我等或要面对两个叛贼的联合,如此于讨伐不利,折损过多难将刀锋面北。”
下方众将面上有些惊讶,耶律得重手挥了一下:“圣上为甚调我等来此,你们当是也心知肚明……”
老四耶律宗霖一脸疑惑的眨眨眼,刚想开口,被旁边三哥宗雷一把拉住,死死瞪他一眼,只得悻悻闭嘴,耳中耶律得重的声音继续传来:“只萧韩家奴一路,伐高贼也能胜之,只恐兵力太少不能速胜,拖延下去引金贼南下,届时才是最大的难处。”
脚步轻移,身上甲叶磨擦出轻响。
耶律得重背着手,从众将中间走过直到大帐门口,声音洪亮:“……沈州连接南北,正适合做大军驻守之地,南可俯视高、吕两贼,北可断金贼之念。”
哗——
转过的身形带起轻响:“传令大军,用过膳后启程西行,先去沈州,若沈州失则夺城,若沈州未失则与之合。”垂着的手缓缓握起:“先南后北。”
“是!”
众将齐齐应了一声,随后鱼贯走出,耶律宗电、宗霖两兄弟眼珠转了一下,也回过身想要跟着众将出去,站在帐门处的耶律得重冷笑着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按住两人肩膀:“二郎、四郎,你们要去哪儿?”
前方众将的脚步愈加快速,哥儿俩面色一变,相互看看,耶律宗电还未想出托词耳听耶律宗霖嘿嘿一笑:“爹,俺肚子有些疼,去如个厕。”
“呵……”耶律得重看他那惫懒样,气的笑出声来:“正好,本王对如何治疗肚痛有些心得……”手上使力,拖着两个儿子往里就走,牙缝挤出一句话:“我儿且……放……宽……心。”
“不是,爹,你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