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
邬梨挥了挥手,腆着肚子转身而行,自有那识途的强人持着火把在前方引路,一行刚刚坏事做尽的人群吵吵闹闹的往回走去,有人说到兴奋处抽出刀兵比划着,差点一刀劈了前方的同伴,被人回过身来锤了一顿。
“有肥羊!”前方走着的山贼突然跑了回来,一脸兴奋的对着邬梨说道:“是一辆马车,听声音拉着不少东西。”
“哦?”邬梨眼睛一亮,刚刚杀过人的心又躁动起来:“老子还没劫过道呢,来人,把那车逼停,劫了他。”
身后的贼匪呵呵一笑,纷纷朝着两旁分散,不多时功夫,就听马蹄声响,伴有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马车转过前方弯道映入挡在路中央的邬梨眼里。
那马车转过来也没料到有人在路中央,驾车的车夫连忙一拉缰绳,口中“吁”的一声将车勒停,口中连声道:“那汉,伤着没有?没看到恁在路中间,尚乞海涵。”
“此……咳咳……”邬梨古怪的笑了笑,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来,连忙清了清嗓子重又开口:“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从此路过,留下马车来!”
那马车上驾车的车夫听了眉头一皱:“原是山大王,车中乃是小主人,我等并无钱财,若是恁看上马车双手奉上,还望能放我等离去。”
“倒是个有胆色的。”邬梨上下打量了那车夫一眼,见这人身材匀称,双目明亮,说气话也是不卑不亢,先有几分好感:“行,老子今日杀的够了,不差你这一个,马车留下,带着你小主人滚吧。”
“多谢大王。”那车夫拱了下手,转身道:“小主人,小的带恁走。”
说着那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粉嫩可爱的女童,正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邬梨,那凶蛮汉子见了不知怎地心中一软,上前两步将车夫往旁一扒拉,仔细看了看这女童,转头对着车夫道:“这女娃娃我喜欢,我看……”
车夫听了一惊,连忙打断道:“大王,恁说要放我等走的。”
邬梨呵呵一笑,一挥手:“我改主意了。”
两旁,适才藏身的一众山贼踱步出来,嘿嘿怪笑的看着场中众人,车夫沉默不语,方要拦着,后面唐显的刀顶在他后心,瞬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邬梨的大脸凑到女孩跟前,露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女娃娃,你叫什么?”
“琼……琼英。”女孩的声音如珠玉落盘,对面邬梨笑容越发和蔼:“好名字,且随我回去见见我家夫人。”
直起身子,将琼英抱到怀里,也不撒手:“今后你就是我邬梨的女儿,随爹爹回家。”
后面车夫神情一动:“郎君,我本江湖人,蒙小主人家收留做了总管,离了风餐露宿的日子,小的心中感激,还望郎君允我继续跟随照顾小主人。”
那琼英也聪明,连忙冲着邬梨点头,富态的身形见此,偏过头来:“你这厮倒是忠义,可有姓名。”
“小的叶清。”男子拱手一礼。
“准了。”怀中的琼英露出一丝笑容,这粗豪的富户看了竟是大笑起来:“只要我儿高兴,怎生做都可以。”
火把摇曳,火光在琼英脸上忽明忽暗,在一众粗豪的汉子里显得越发娇小。
……
夜色下,也有城镇不眠,汴梁这座大宋的中心仍是灯火通明,不停有人跑入食肆之中买些熟食装入盒中带回去当做宵夜,也有店伙计带着装好的盒子送去老主顾那里,得了不少赏钱。
酒楼、茶肆更是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锦袍之人络绎不绝,如此光鲜下,阴暗的角落也从不缺少厮混的汉子。
“出拳啊!快打……你是不是傻!”
“快,绊他,对,绊他左腿,好!”
“直娘贼,又输了!”
叫喊声、丧气声在废弃的小院里响成一片,此处乃是汴梁有名的地下关扑之,吸引了众多的赌徒,留着老鼠须的白胜一把将手中的凭证扔在地上,整个人干脆蹲了下去,抄着手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运气不好。”王大寿也是摇头,叉着腰看了看天也是叹气一声。
“干脆回京东吧。”白胜蹲了半天站了起来:“整日里也得不着钱财,光靠码头扛包能赚几个子儿。”
王大寿有些犹豫:“你那里有回去的盘缠?”
“……没有。”白胜抖了抖袖子:“这几日都在此厮混,已是分文没有。”
“那怎生回去?”王大寿瞥了他一眼。
“码头扛包啊!”
“你自己说不赚钱的。”
“是啊。”白胜点点头:“可咱哥俩只能干这个赚些辛苦钱了,赶紧干两日,买些干粮去郓城县找俺天王哥哥,到时就有钱了。”
王大寿看着白胜吭哧半天,揪着他领子道:“上个月你这厮也是这般说的,结果得来的铜子儿全送在这里。”
“这次不会,这次不会。”白胜舔着脸笑道:“再信俺一次。”
“最后一次。”粗大的手指点了点他。
……
另一头蔡京的府邸,一个名叫京超的男子手捧一画卷走入进去。
……
更遥远的辽国,长者马脸的鄂全忠偕同费珍、薛灿宿在客栈里,望着满天的繁星,想着第二日定要赶到武清县找那铁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