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回家帮忙替纪氏作脸,郑夫人便拿女儿的婚事绊住她,不叫她得空回去。
明潼握了郑辰的手:“是福不是祸,你哥哥如今在兴头上,成日的劝了他也是无用,如今连我房里都少来了,你统共这么一个侄儿,你哥哥连他都少瞧,一门心思往那云头里钻,我心里怎么不怕。”
郑辰听她说得这些,倒安慰起她来:“嫂嫂宽心,哥哥总不至太胡闹。”说是胡闹,倒不如说郑衍那点斤两,还不足以谋大事,有他算是锦上添花,若真指望着他来办大事,太子也撑不了这许多年了。
就是郑侯爷也是一样想头,自己的儿子有多少能耐他心里清楚,志大却才疏,郑侯爷自个儿也年轻过,原来也有一腔热血,想着要建下什么功勋才好,总得不堕了祖宗的威名。
可似郑家这样,头一代已经封到了顶,就似明潼说的,再封还能封到异姓王不成,连祖宗从龙有功,又打得这许多胜仗都不曾封王,越到后头越是难。
一家子都当郑衍是在闹着玩,郑侯爷还自个儿劝自个儿,如今不过是热血上头,等这段过去了,自然就好了,老老实实多生几个儿子,好跟圣人讨封赏。
哪知道圣人会忽然发难,眼看着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没见着人的时候倒还存着几分忌惮,见着人连话都说不清了,不仅说不清话,耳朵也背的厉害,各家虽不说话,却都有了预备,若是过去了,大家也好哭丧上丧表,再恭贺新君。
等郑衍不曾回来过夜,还只当寻常,他自交了那些个朋友,就成了烟花地常客,花舫里夜宿也是常有的事,可等他第二日还不回来,郑夫人便先坐不住了。
她坐不住,开口指谪的也还是明潼:“他不回来,你就不知道劝?你怎么当人媳妇的,叫人掏空了身子可怎么办?”
明潼扫她一眼:“娘不是替他炖了雀儿肉粥么,他补得够了。”那个姓柳的瘦马,他也新鲜了几日的,可这新鲜怎么比得上加官进爵引他意动,还只往外跑,自明潼识得他以来,再没有那桩事他能花这许多功夫的。
到各种问了,只没有郑衍的消息,郑夫人这下子也骂媳妇了,又叫郑侯爷去五城兵马司问消息,托了人找一找:“衍儿不是说了,他在这里头有朋友,总好托着问一问的。”
问消息的人还没出大门边,明潼就知道宫门叫戒严了,不独郑衍没出来,那天去当差的俱都有进出无,宫门还是能进的,只进了就不能出来。
此时宫里还未传出消息来,可世上未有不透风的墙,便是宫墙也是一样,太子逼-奸元贵妃传出来一片哗然,元贵妃自然很美,说她祸国也是能配得上的,可若说太子会逼-奸她,却实是少有人信。
离大位只一步之遥了,这时候闹这个出来且不是自断前路,而一意往死路上走了,里头如何且难知道,外头乱起来的不是明蓁,而是郑家。
成王代王吴王其时都宫中,消息又没长翅膀,便是传也要传上两日,明蓁等在家中整整三日,三日还不见成王回来,她身上便见了红。
郑夫人更是早早就坐不住了,外头各样的消息漫天飞,一时说宫里死千把人,宫城上空的云都是红的,一时又说太子逼宫,不日就要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