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为着她赚银子。
娇娘自打开得苞,便没少喝过避子汤药,宅子里头哪一个没宫寒的毛病,只她更重些,自来得葵水,便一向没个准头,这回没来,她也不曾往那上头去想,可既已经叫关了起来,她便打得主意,拉过翠儿来,使了她叫人来。
帐册是她的头一道保命符,只要颜连章不曾寻着,便不敢动她;肚皮便是她第二个保命符,便是没有,也能再拖得几日。
娇娘有了身子这事儿一报上去,纪氏的手便是一颤,她把这个女人关得远远的,为的就是不摆在眼前看着她死。
颜连章的心思,她很明白,娇娘若是安安份份,他自然不会少了她的银钱,可她既打得那个心思,还留下东西来,这条命便有一半儿迈进了鬼门关。
喜姑姑垂了头:“太太,可要叫人来摸一摸脉?”自然是不能找正经大夫来的,外头那些个姑婆稳婆,也有知道些的,摸肚子看下身便能知道是不是有了,虽作不得十分准,也有个五六分了。
纪氏把手一紧,轻轻摇头:“不必了,叫小厨房里给她单送些补物,这事儿,且慢告诉老爷。”有了孩子便不一样,纪氏眉头一拧,挥手叫人把点心撤下去,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留。
明潼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纪氏深锁眉头,卷碧凝红两个不敢立在门里边,见着她来行了礼,明潼往里头一张,卷碧便低了头:“才刚喜姑姑来了,太太正在养神呢。”
那便是后院那一个又出幺蛾子了,她点头应得一声儿,走进去往纪氏身边一挨,纪氏一听见掀帘子就知道是女儿来了,睁眼儿看看她:“东西都点好了?”
颜连章给每个孩子都收罗了一箱子东西回来,明潼官哥儿更甚,纪氏叫她们个个在房里造册,不必过来请安,旁人听得,女儿却是再不会听的。
“娘何事忧愁,便旁人不能说,女儿跟前有什么不好说的?”明潼伸手扶住纪氏,她知道那妓子不曾离去,也容不得她离去,纪氏留她关她定是有因由的,看着模样又不似是父亲要纳她进门,心里隐隐有了想头。
“可是那一个又折腾了?”不等纪氏说话,明潼便握了母亲的手:“娘只管照实了告诉我,她手里头有爹的什么把柄?”
纪氏身子不动,眼睛却是一阖,这一下便是认了,明潼徐徐舒出一口气儿,反倒轻声笑了出来,纪氏正狐疑,明潼却挑了抹冷笑:“她自个儿作死,须怪不得旁人。”
男人最恨的便是女人手头有了依仗,以为拿捏得他们,却不知道男人最恨这些,纵你一时拿捏住了,往后他翻了脸,且有的苦头吃。
纪氏也不再瞒着女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成这个样子,她原还疑惑明潼怕些什么,明潼的出身教养品貌摆在那里,不说万中无一,却也是官眷里头出挑的了,小时候便聪明通透,纪氏也曾开心过一阵,没个儿子,却有个这样的女儿,可她自小到大却无一日是开怀的,心里头不知装了多少事,只不说出来。
等丈夫一日变似一日,纪氏方知,女儿的害怕都是有因由的,颜连章前儿还说过,薛家那一位,因着里头女儿得宠,竟挣了个实缺,满口都是明岁考评要挪位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