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包袋,她的手没那么巧,便只能在吃喝上下功夫了,喜姑姑正是这个意思,鞋子包袋总有用收起来不用的那一天,这日日要用的燕窝才最见长性。
挽了发系上裙套上袄,等那边急急起来,梳了头抹油调脂,往上房去时,澄哥儿跟沣哥儿都已经来了。
沣哥儿快三岁,正是惹人喜欢的时候,生的圆头圆脑,叫安姨娘带的性子憨实,见着明沅来就咧嘴笑,等几个姐姐都行过礼,伸手要明沅抱他。
昨天不曾见的明潼也没在,纪氏等那燕窝子送上来,吃了一口就叫琼珠:“给大囡那里也上一碗,她昨儿受了风寒,再用些蜜姜丝,捂了被子发汗。”
余下几个女孩对看一眼,明湘先说:“倒不知道三姐姐病了,该去瞧瞧她才是。”纪氏蹙了眉头:“贪凉爱耍,昨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摸了只折翅的麻雀来,冻得手脸都红了,跟着下人也该罚。”
小篆已是叫罚了半个月的月钱,还半个字儿都不敢吐露,她哪里敢干站着等,明潼不许她过去,她就在月洞门边的漏花窗那儿立着。
眼看着那个年轻男人把姐儿堵在假山石里,唬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她快跑了两步,等绕过门边儿,便只有明潼立在那儿,她手里还抓着只麻雀,若不是冠云峰底那踩实了的雪珠,小篆只当自个儿眼花了。
明潼是真生病了,躺在床上大被子蒙到鼻子下边,人烧得昏昏然,眼前一幕幕的红墙绿瓦,还有寿昌宫里那株经寒不败的枯枝老梅,倏地听见吱吱两声,猛然回神,张眼一看外头天光大亮,大篆守着她打盹,听见响动,赶紧挨过去问:“姑娘醒了?”回身从暖盅里头取出个盖碗来。
“太太吩咐了,姐儿一醒先把这一瓯儿姜茶吃了,厨下炖着鸡丝粥,甚个时候饿了都能食用。”云笺扶着明潼坐起来,搭上短毛斗蓬,一碗姜茶喝得她喉咙口毛辣辣的,又咽口蜜汁才好些。
明潼神色恹恹靠坐在大枕头上,大篆给她掖了掖被角:“三位姑娘都来瞧过了,姑娘睡着并没叫她们进来,四姑娘送了蜜梅子,五姑娘送了雪花酥,六姑娘叫厨房预备了葱香酥饼,好让姑娘配着粥吃。”
明潼应了一声,又阖上眼帘,听见外头又一阵吱喳叫,不耐烦的睁开眼儿,那只麻雀她藏在暖手筒里带回来,叫澄哥儿看见了,拿细枝儿给它绑了腿,拿金丝笼子养在花厅里。
听见叫声便想起那人来,看着服侍配刀,怕是成王的伴当。成王的伴当俱都封了高官儿,算是一路随军打,又一路从朝堂上挣了出来,她便是见过也认不出来,万幸没叫他瞧出身份。
明潼自嘲一笑,原是自个儿魔怔了,便见着又能如何?是恩是仇她都无力还报,心里一哂抬头道:“把那笼子挪到澄哥儿屋里去,原就是他要留下的,吵人的很。”
明沅去安姨娘的院里用了饭,沣哥儿只缠她,到拍哄着睡了午觉,才又回自家院儿里,九红扶了她的手,冲她瞬瞬眼睛,明沅立时就知道,小莲蓬又跟车来府里送东西了,这一回却不曾要钱要东西只说有个好消息姑娘不日就要知道。
头一二回东西不曾送到明沅手上来,那边半点音讯也没听着,再往后小莲蓬便不再托人交给安姨娘了,让麦穗儿寻了个院中除草的小丫头子找到了九红。
九红不敢自作主张,别个都不告诉,私底下告诉了明沅,明沅怔得半日叹一口气,拿素荷包包了些碎银出去,有了这开头头一回,往后便不曾断,或是三百或是五百,再多了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