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根本不算是活着。
傅文桀,你以为你的处心积虑,还有毫无保留的深爱,会是获得妻子赦免的免死金牌吗?
不,她只会更加恨你。
你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而已。
思绪至此,傅文桀心中那道声音终于佔上了风,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彻底摧毁,露出了内部千疮百孔的伤痕。
傅文桀握着枪的手一顿。
——砰!
枪声响彻天际,惊扰了窗外驻足的飞鸟。
死神眼帘微微敛起,凝视傅文桀几瞬,眼底终于有了些波澜。
那是一个带着惋惜的眼神。
思绪一转,死神的注意力再度回到奄奄一息的魏歆洁身上。
她看着女人,如同看着死物般,令魏歆洁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死神见状,随即展顏一笑,毫不犹豫地抬手刺穿了对方的胸口,并捏碎了那颗不属于她的心脏。
魏歆洁不甘地嚥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久后,一条散发阴鬱气息的透明黑蛇,从魏歆洁的眼睛迅速爬了出来。
死神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掐住它,并将之粉碎。
「……安息吧,我的族人。」死神喃喃地说。
xxxxxxxxxxxxxx
三〇三二年,隶神教所有高层级成员从人间蒸发了。
而隶神教一直以来极力隐藏的真相,也随着他们的消失,被曝光在新闻各大版面上。
虐待、兇杀、人口贩卖……
一系列惨无人道的事蹟,让隶神教的地位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让不少信徒失望出走。
后来,警方找到了他们的秘密据点——一座老旧的山庄。他们迅速行动并彻底的搜查此地,却发现他们要寻找的罪犯们仍找不到一丝踪跡。
后来,经过几年的追查,这件悬案仍然毫无进展。
......直到某天。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向警方报了案,声称那座山庄里仍然有人受害。
警方循着女子提供的线索,来到了山庄后方的密林深处,然后意外发现了一间被树枝缠绕的石板屋。
警方花了一点力气将那些树枝劈开,进入内部搜查。
里面的空间相当漆黑,但却并不阻碍他们发现屋内的一口深井。
警方上前查看,一眼便看见了井中存放着的大量骨骸。
奇怪的事情来了。
为何过去的报告完全没有提到这个密林?
明明当时警方搜索了整座山,甚至还找到了那些被秘密关押的人偶密室,实在是没道理找不到这间这么显眼的石板屋。
这时,警方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当初那名报案的女子,并一致认为她是这整起事件最关键的人物。
于是他们从档案库里,翻找出当初女人与警方的那段笔录。
——而上面的纪录内容,是这么写的。
『我们很好奇隶神教曾经的据点,所以才会去那座深山探险。』女子如此说着。
『在那座深山中,我们意外发现了一间不起眼的石板屋。我们好奇的凑近查看,却从里头听见了许多人的呼救声。』
『那一瞬间,恐惧使我们失去了所有思考,只想着尽快下山,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但是我们同行的其中一位朋友很不甘心,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探索。几天后,他忽然在群组里发了讯息,说他会独自上山,找出真相,看看那天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被关在里面。』
『后来,他上去后就没有再下来。』
『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当时听见的那些呼救声,也许是真的。』
『……请帮帮我,找到我的朋友吧!』
笔录内容只到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违和之处。
对经手过种种失踪案的警方来说,像这样的案例并不算特别。
只是,待化验报告出来之后,结果却狠狠地搧了他们一巴掌。
他们发现的这些骨骸之中,竟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隶神教高层们。
可这其中,却没有女子当初提到的那位『朋友』的踪跡。
于是警方掛上了失踪人口,并打算告诉那名女子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朋友可能已经惨遭毒手。
警方调出了这名女子的资料。
不料,当她的资料一呈出来,警方立刻傻眼了。
上面明白写着,女子早已在报案前离世。
......那么之前与他们对话的那名女子是谁?
一切又再度陷入了谜团之中。
不过庆幸的是,隶神教的案子却也因此得到解决,他们再也不用汲汲营营的寻找线索,没日没夜的面对上级的死亡凝视了。
时间又过去几年,北市郊区外,一座不起眼的墓地里突兀的长出一棵双生树。
随着时间流逝,它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再后来,墓地被迁葬改建,只留下了那棵巨树,孤零零的成了车道边的装饰物。
时间又过去了十年。
荒废许久的山庄中,一名面容憔悴的女人拖着一名陷入昏迷的男孩,往山庄内部深处的地下祭坛前进。
抵达目的地之后,女人将男孩放下,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本陈旧的日志。
女人摊开它,扫了一眼尾页的内容。虽然上面字句间意思互不连贯,但经过长久的研究之下,她终于破解掉父亲所留下的秘密。
女人放下日志,抬眸望向如金字塔般向上延伸的祭坛,眼底透着扭曲又疯狂的偏执。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女人激动地想着,露出欲哭的表情。
「我说过,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open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