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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抬手,指了指章守长眉尾那条细到几乎看不清的疤痕:
“这里,是怎么弄的?”
章守长转头,看了看古玉指着自己眉尾的手指,短促笑了笑。
邵洵也问过他一样的问题,那时候章守长只说是小时候被畜牲咬的。
但现在古玉问起来,章守长却反问:“你想知道吗?”
古玉点头,“嗯。”
章守长转过身,抬起双手,手肘向后搭在护栏横杆上,身体随意朝后靠过去,坏笑起来,“拿你的故事跟我交换啊?”
古玉依旧保持着双手扶在横栏上,规规矩矩站立的姿势,只是转过头,回望着章守长,“你想听什么?”
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同意了,章守长想了想,“随便讲讲你童年有趣的故事来听听?”
古玉眼睫垂下来,“我童年没什么有趣的事……除了跟着我父亲学习,就什么也没有了。”
“哈?”章守长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有人童年除了学习什么也没有?你是什么学习机器?你爸也太反人类了吧?”
古玉摇头,一板一眼地纠正章守长对他父亲的错误认知,“我父亲他,只是希望我可以学有所成,帮助更多的人类。”
“嗤。”
章守长笑,“什么叫帮助更多的人类?说得跟你不是人一样。”
古玉勾了勾唇角,学着章守长的样子,露出个浅浅的笑。
古玉笑起来,更像梁晨了。
章守长呆呆地盯着他侧脸看,手指不自觉放在自己食指指根的戒环上,转了一圈。
古玉感觉到对方的注视,抬眼回望过去,“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章守长点头,这些过去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不是他刻意藏着掖着,只是他不想提起罢了。
“是那个给了我一半遗传物质的男人划伤的。”
这形容方式实在奇怪,古玉眉头轻轻拧住,“你父亲?”
“他不是我爸,”章守长回得很快,声音有点冷,“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丢下我和我妈跑了,我没爸。”
古玉:“他……为什么抛弃你和你母亲?”
“他喜欢男人,”章守长耸耸肩,“听说是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大祭司,追着人家去了,呵,什么狗屁理由。”
“大祭司?”古玉困惑地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形容词。
“嗯,”章守长淡淡说,“就是情人吧。”
章守长小时候不理解,还去查过,雕塑家罗丹年轻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真爱的女人,为他雕过一座雕像,取名女祭司。
或许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当时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古玉轻轻点头,又问:“既然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他为什么还跟你母亲……”
“哎,”章守长打断古玉,笑得有点无奈,“咱们的话题能别总围着那个男人转吗?你不会是想当我小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