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恭敬的跟在背后,手中端着一个金纹托盘,“陛下,刑部尚书贾茂去台狱见了秦政。”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抽出大半的书一顿,开口问道:“御史弹劾秦政一家的事情查清了没有?”
张让摇头道:“都查清了,秦政一家侵占的田地已经在陛下登基前全部退还给了农户,
秦家许多人被秦政送上了断头台,为此先帝还下旨褒奖过秦政。
除此之外的私自收受贿赂更是子虚乌有,秦家所有开支都系其经商所供。”
皇帝挺直腰板将一本资治通鉴放在张让手中的托盘里,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书架上,“这么说来,秦家就是被冤枉了。”
这话张让不敢乱说,只是中肯地说道:“反正目前看来,秦家只有小错,并无大过。”
“既然是子虚乌有,那便把人放了,弹劾之御史,赐死。”
皇帝眼睛扫着一排排书,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
张让顿时全身寒毛直立,如置冰窖。
就在他正要张口答应时,一个小太监忽然进来禀报。
“陛下,次辅范自珍求见。”
皇帝抽书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抽出一本尚书放在张让手中的托盘上,甩袖将手背在背后,这才开口说话。
“宣!”
张让神色平静的端着托盘,微躬着腰站在皇帝身边。
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穿着绛紫色官袍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臣范自珍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微微点头,对旁边的张让说道:“给范相搬张椅子来。”
张让麻利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到皇帝面前,为范自珍搬来一张凳子。
范自珍受宠若惊的拱手撩起后摆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时皇帝转身坐,拿起托盘内的尚书看了起来。
“范卿见朕,所为何事?”
范自珍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举起。
张让上前将折子取下递到了皇帝手中。
范自珍开口说道:“陛下,臣弹劾秦政曾在先帝驾崩前夕和时任首辅的常正卿密谋篡改诏书。”
皇帝打开奏折的动作一顿,眼中陡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这事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只因他是非正常情况继位。
秦政还参与其中,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把常正卿诛灭九族时,常正卿至死都没有提及他还有同党。
“朕没记错的话,范卿是秦政的学生吧!”
皇帝把折子放在尚书下,神色宁静的问道。
范自珍中举时,正是秦政监考,两者年纪相差十八岁。
他现年正好五十岁,能做到内阁次辅,离不开秦政致仕时的提拔。
天地君亲师,范自珍此举,无异于大义灭亲。
范自珍起身拱手,一脸正色地说道:“臣从未承认过是秦政的学生。”
皇帝看了范自珍一眼,回头对张让说道:“你亲自去台狱问问秦政。”
他在心中还有怀疑,毕竟,当时是秦政力挺他继位的。
所以他登基时,就点了秦政任首辅。
秦政任首辅期间也为他做了不少事。
但秦政致仕后,留在朝堂上的那股力量让他忌惮。
范自珍这份弹劾的折子,又给了他一个将秦政一家一网打尽的机会。
张让应声,转身离开皇宫,直奔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