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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生存第一夜(1 / 1)

当然,现在日头快到了西边,过不了几个小时,天便会慢慢黑尽,而独自一人留在夜晚的丛林绝对不会是个好的选择。

在熄灭火堆,用积雪处理好兔子皮毛,谭月又将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的隔层里,打火机还是满的,但回去的时间还长着,按理来说,一开始还是要省点儿用。

不过石头她随便捡了两块,石头都捏碎了,火花倒是一点儿都没冒出来,再加上地上太潮湿了,松树都要好一会儿才燃得起来,没一会儿,就感觉累了,索性便直接放弃了。

谭月用绳子牵着两只小兔子,想着要寻个晚上的住处,只是两只小兔子吃了草,胆子似乎又肥了起来,在谭月用手紧着腾绳催促的时候,梗着脖子朝着相反方向,死活不愿跟她走,还准备助跑撞她,幸亏她身手十分灵活,后背有眼,及时地侧身一下翻了过去,让两只黑灰色的兔子一头撞在了树桩子上,撞得脑袋冒起了星星。

哼,敢撞她,明天她就把这两只眼睛长到天上去的孽畜全一锅煮了,也不等它们爸爸赶来凑一个全家桶了,那个坑她自认为挖得还挺深的,应该不会被发现,毕竟上面她还捡了些松树枝条铺上,一眼看上去压根发现不了。

圆圆的杏眼威胁似地眯起,谭月双手叉腰,将方才收拾好的兔子皮毛拿了出来,一下甩在了两只小兔子面前,又拿出那把残留着兔子血迹的匕首,嘴里不时发出威胁意味的气音,咋看上去颇有些唬人的架势。

这一套对她养的橘猫还挺有用的,每次一发出这种气音,那只小胖猫就会发出呼啦呼啦的夹子音,用头蹭她的小腿,一边蹭还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生气,过后再哼哼唧唧地随便往地上一躺,再露出白花花的柔软肚皮,一般小错就让谭月自动略过了。

本来下个月就要放年假了,她早早就订好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准备公司这边一放,她就立马飞回老家去看它,结果现在一人一猫相隔两端,不知道它会不会想她。

好吧,她先想她养的夹子小猫了,她辛辛苦苦养肥的十三斤重的胖猫咪,想念她喝酸奶,豆腐块儿舔酸奶盖的快乐日子。

谭月伸手扶额,看着身旁两只高昂着脖子的孽畜,做出一副磨刀霍霍向肥兔的凶狠架势,顺手便把头昂得最高的,跟只小黑羊大的兔子直接用手一把按到了地上,锋利无比的匕首更是贴紧了兔子的脖颈处,削掉了一缕毛发。

"傻兔子,再不听话,现在就把你们一锅炖了,"她恶狠狠地呲着牙,往左边猛拽手边拴着另一只兔子的藤子,直到两只蹬鼻子上脸的黑兔慢慢变得安静下来,才慢慢收起匕首,松了手中的力气。

"驴子变得吧,跟人就犯冲,臭脾气,欠抽,"谭月用了十足的力气,给了两只嚣张的大兔子一只两巴掌,反手一圈抽下来,倒把她手都抽红了,经此一役,好歹是降伏住了两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傻兔子。

本来来到这个鬼地方,她心里就有气,两只灰不拉黑的兔子还当她面登鼻子上脸,谭月索性就直接先收拾了这两只孽畜,正所谓两兔不扫何以扫千兔,老鼠她打不过,她也不想吃,还说不定携带着传染病,以后她几个月的食谱就全定美味多汁的兔子了。

所幸考试的时候,带的东西齐全,除了公考资料和文具,其他急救生存类的东西都很齐全,每一次离开家门,她的背包里总会带上备用的干粮,医药包等生存物资,就是为了万一发生突发事件,她能一路苟到最后。

谭月看着厚厚的雪堆,又望了望身旁两只被训得乖巧的、体格健壮的大兔子,一个想法划过了她聪明的小脑袋,把两只兔子唰唰几下栓在树下,她一路小跑进了树林。

等再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大块厚实的树皮,树皮前段她用匕首打了两个孔,穿好绳子就往两个兔子身上绕,伴随着鞭子抽地的噼啪一声,两只兔子"咻"地一下奔了出去,冷风呼呼往脸上吹,谭月的脸上却洋溢着快活的喜悦。

"快点……再快点……,"谭月一边用鞭子控制着两只兔子的速度,一边欣赏着路旁的风景,路过正往树洞里运的松鼠一家的时候,还顺手牵羊走一衣兜的坚果,雪路湿滑太难走了,有了兔子雪橇就好多了。

谭月看着周边异常高大的树,有着奇异芬芳的花草,只觉得是绝佳的视觉享受,眼睛即使微微酸胀,也不舍得挪开,等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开始渐渐黑了下来,但谭月却并不担心,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无主的山洞,嗯,严格来说,算是无主吧。

山洞里冬眠的主人已经变成了她的晚餐,成节的肉块儿随着轰然的火焰,飘浮在汤面上,不知道是不是运动量大了,谭月肚子空荡得厉害,索性便把准备留着做储备粮的野鸡炖了,这里的动物都比她世界里的大了一倍,宰割下来,一锅都还装不下,一些内脏、骨头,谭月瞧不上,便直接丢给了两只兔子。

"小鸡炖蘑菇,有了鸡没有蘑菇可不行,"谭月念叨着尝了尝咸淡,只觉滋味一般,想着刚才隐约看到的松菌影子,牵着两只吃得嘴角血糊糊的兔子,便径直往外走,对于兔子吃肉的一幕,谭月没当件新鲜事,虽说兔子平时大多吃草,但有肉吃的情况下,吃肉的兔子也并不少见,小时的时候,她们家就养过几百只兔子,卖兔毛换钱。

树林不远几步路就走到了,覆着积雪的松针下面露出一抹圆润的鲜黄,一看就是快蘑菇宝地,谭月笑了笑,一个想法又冒了尖,只是转身看着两只呆愣的傻兔子,还是放弃了让它们帮它挖的想法,一个人用袋子,边挖边装,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的一袋子松菌。

至于边上其他红的圆菇,边缘泛绿的菇,她没捡,虽然记忆中能吃,但模糊的记忆总可能有害,就连熟悉的松菌她也先丢了两朵,给两只兔子吃了无害后,谭月才放心下来,拖着一袋子菌菇,牵着两只兔子往山洞的方向走。

围着燃起的火堆,谭月捧着碗喝着热鸡汤,神情若有所思,咂巴了几下嘴,还是感觉嘴里缺了些味道,缺了各种添加剂的味道,突然吃得这么健康,胃还有些不适应,以往她一个人就能消灭一锅的小鸡炖蘑菇,今天只吃了半锅就不想吃了。

谭月将余下的半锅小鸡炖蘑菇倒进了两只兔子的碗里,那个碗还是她顺路捡回来的,简单古朴的石头碗,除了有些重外,没其他毛病,吃了饭谭月便开始搬木头,严丝合缝地累在洞门口,用来阻挡夜晚野兽的入侵,至于两只兔子她也把它们栓在了洞口,当做警报兔,铺了些松针的一块地就是它们的窝。

至于她自己的床,自然要松软点,谭月随便折了节树枝当做扫帚,清理了角落隐秘的蜘蛛网,随手拿了瓶风油精,滴了几滴除虫,在铺了厚厚的三层松针后,她又翻出背包里的帐篷搭上,找出压缩版本的旅游装毛绒三件套铺上,谭月躺在毛绒床上,姿态放松地滚来滚去。

吃饱喝足了,人的心情自然也会慢慢变好,谭月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边打着哈欠边看着帐篷上挂着的一个破损的黑色猫咪摆件,那还是小时候她妈妈亲手给她勾的,只为了哄她喝感冒药,她每次看着都会感觉很好,几十年了,即使摆件都被洗毁了色,钻了绒,谭月也一直戴在身边。

夜晚的丛林时不时地就传来动物的叫声,谭月有些不适应,睡了半天也没睡着,半起身无聊地翻着相册里的视频,上次一家人给她过生日,她抱着一大束的零食花束,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唉~深夜睡不着,谭月越看往日的照片,越觉得eo,虽然平日里厌烦工作,身心俱疲的时候,谭月嘴巴上天天挂着要死、上吊的话语,但那都是向老天爷抱怨的,除了骂老板的发自内心,其余的没一句是真的。

偶尔面色坦然地扯点儿小谎,也是想着老天爷也有打屯儿的时候,没成想她一遭不慎穿到了这人迹罕至的异世界,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八个吴彦祖、尊龙都不能弥补她此刻的伤心,谭月罕见地觉得孤单了,虽然平日里独来独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潇洒自在惯了,但不喜人多,和身边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两者还是有本质的不同,此时此刻,她迫切地希望看见几个能喘气的人类。

还有升起袅袅烟雾的新疆羊肉串,滋滋冒红油的冒菜火锅,呜呜~她的红藕腊排骨,她妈妈的蒜苗回锅肉,糖醋鱼,~呜呜~她太惨了,她好想吃~这些~但是……她都吃不到~哇~哇~~她好难过~

谭月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冒,夜晚,人的情绪总是比较敏感,算上这回,这已经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情绪崩溃的四次了,短短的一天,她几乎把以往一年的眼泪,全都哭完了。

上一次红了眼眶,还是因为去年她骑小电瓶没戴头盔,一天内三次被同一个交警抓到,最后举着牌子站在大街上,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众多视线,谭月藏着牌子后面的一张白净的脸气得通红,直到过去漫长的半个小时,才顺利地将牌子脱手给下一个没戴头盔的倒霉蛋。

也因为这样,一向脸盲的谭月,戴上免费的头盔,临走的时候骑着小电瓶特意倒回来,在脑海里深深记住了那张可恶的帅脸。

后来心情烦躁的每天晚上,记仇的谭月都会不厌其烦地,用手将那张她手绘的大坏蛋的卡通捏捏一遍遍捏爆。

至于几个月后,两人意外在相亲场见面时,谭月只看了个背影,便凭本能的感觉认出了那个害她丢脸的坏蛋,也遵从内心语言委婉地给对方发了张好人卡。

至于坏蛋口中提到的上次的事,谭月面露着微笑,嘴上说着不计较,遵守交通规则是每个市民的义务,实际心头没少嘀咕。

最后喝完散场咖啡,谭月直接拒绝了他送她回家的提议,转身挺直了腰杆,忽略了脚下钻心的疼痛,姿态冷艳高贵地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内。

就怪她妈非得喊她穿裙子,步子一迈大了就容易显得不伦不类,不常穿的高跟鞋更是没走几步就害得她崴了脚。

自从有一次她不情不愿地被叫回来,套着上班穿的褪色起球的宽松t恤,便直接去相亲,后面相亲的服饰便全由她妈一手包办,宽松衣服全变成了凸显身材优势的裙子。

等确定对方再也看不见后,谭月手上提着双高跟鞋,光脚踩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用手揉了揉肿大一圈的的脚脖子,进了商场,几分钟便挑好了一身休闲的运动套装,换上拖鞋,中途又去了一趟奶茶店,手拿着冰淇淋,慢悠悠地转回了家。

虽然回了家,得知没成的她妈那晚上,唠唠叨叨地说了她一顿,但谭月却是就着她妈妈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唠叨,扬眉吐气地连啃了三个苹果。

这里的夜好像很深很长,这时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声音,诡异地响了起来,谭月仔细听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倒好似人抽泣的声音,有时隔得很远,有时又似乎响在耳边,正胡思乱想的谭月咽了咽唾沫,莫名地感到了不安,手紧紧撰着帐篷的一角,清晰地感受着,冷汗顺着脊背落下瞬间的僵直,而门口的两只黑毛兔子却是一点儿没受影响地呼呼大睡。

"醒醒~醒醒……怎么睡得跟猪似的……,"谭月连抽了两只兔子八个巴掌,也没把两只兔子抽醒,但外面的声音,又实在令她害怕,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啊,她不敢一个人睡,谭月垫着脚尖,拖着两只大兔子到了帐篷边,她只敢在兔子背后,悄悄地露出一只眼睛四处不安地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外面的声音,谭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等声音消失的时候,谭月早已倒在了帐篷里,睡得四仰八叉,一双宛如冰块似的脚直接踩在了两只兔子心窝处。

再次醒来的时候,谭月是被生生冻醒的,山洞门大开着,掩蔽的帐篷破开了个大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钻,露出里面的框架,要倒不倒地在冷风中"匡匡"摇晃,谭月见状,连忙先伸手扶正了帐篷。

而她睡前放在脚边的背包,拉链打开着出现在了角落里,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几个苹果核散落一地,树林里的松鼠一家还在接力似地搬运她背包里的坚果,见她醒来,吱吱几声加快了搬运的速度。

"去~走开,"谭月抓起根木棍赶走了趁火打劫的松鼠一家,仔细清点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确定只少了苹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煨脚的两只兔子早已不见了身影,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最终,谭月在山洞外的空地上发现了属于兔子的黑色毛发,雪地上残留的血痕无声地揭露出昨晚兔兔的惨状。

至于谭月透过小镜子看到的,自己脖颈处出现的明显瘀痕,手腕处同样青紫的几缕抓痕,倒是令谭月感觉到毛骨悚然,这倒像是有人昨天晚上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掐着她的脖子造成的痕迹。

昨天晚上,她居然差一点儿就凉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谭月额角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紧了紧从身下松针的土层深处刨出来的匕首,边收拾东西准备开溜,边用眼睛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靴子在湿滑的雪地上,实在不算是个好的选择,好几次谭月都差点因为踩到苔藓,一路溜下悬崖,幸好她手劲大,在下滑的过程中,紧紧抓住了一旁的树木,硬生生地止住了急速下滑的趋势。

道路湿滑难走,谭月却不敢停下来歇息片刻,只要一想到她昨晚遭遇的事情,脑海里胡乱的恐怖场景,就让她浑身充满了神奇的肾上腺素,靠着原本微弱得只有一格的体力硬是逃了几公里。

直到从身后看去再也看不见那熟悉的山林,谭月才停下奔逃的脚步,狼狈地双手掌着大面积覆着积雪的大树,大口呼吸冷空气的时候,喉咙都是刀割似的疼痛。

而与此同时,原先破旧不堪的山洞外面,出现了一位意外的访客,一头浑身皮毛油光水滑、高大健壮的狼,嘴里叼着两只肥美的,身上绑着娇艳鲜花的白兔子,向着山洞缓缓而来,额间一抹金色图腾,显得威武而凝重。

在进入山洞之前,只见高大的雪狼将口中兔子小心放下,两只前爪微曲,一阵金光闪过后,便变成了一个身形极高,英武锋利的男人,顺滑光泽的银色短发下,一双鎏金色的竖瞳,微微扯开的衣襟露出精壮、冒着热气的厚实胸膛。

擅自脱离狼群队伍,在山洞守了谭月一晚的雪狼青岚,看着雌性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一大早天还没亮,便准备出门捕猎,挑个见面礼后带回来,一路上挑挑捡捡,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看着手提着的兔子一身雪白的绒毛,男子神情颇为自得。

只是当男子的视线略过空无一人的帐篷时,优美的唇瓣紧紧抿起,透露出主人心里的一丝不悦,下一刻,两只肥美的兔子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抛物线,全进了他的肚子里,而带着露珠的鲜花落在地上的污血,变得黯淡脏污。

残破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美好的触感,尖锐的臼齿抵着舌尖,兔子腥甜的血液滑入喉间,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股心间的燥热,即使他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只是雌性一个称不上吻的无意识的啃咬的动作,他的脑子里就已经全是她骑在他身上,抽搐着身体高潮的样子。

滑腻细嫩的肌肤触感,泛着肉欲的身体上因为情热,泛起一层层绯色,晶莹的汗珠从汗湿的发丝沿着红润的脸颊,一路滑落鼓胀饱满的雪白胸脯……

深蜜色的脸颊因为情色的幻想,渐渐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没想到只是一次寻常的跟踪捕猎,他就找到了一个珍贵的雌性,青岚望着雪地上留下的一连串明显的脚印,神情若有所思。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要将自己找到珍贵雌性的消息告知同伴,寻着雪地上的脚印便想要追上去。

只是远方树林传来的狼嚎,却让他不得不先暂时放弃找人的想法,青岚将一缕黑色的发丝收进怀里,费了一番功夫,才掩盖掉雌性留下的微弱气息。

下一刻青岚便四肢伏地,又变回了一头巨大的雪狼,嘴里发出"嗷呜——"的声音,回应着远方同伴大声吵狼的呼唤,前脚刚走进树林的青岚,周围陆陆续续地便出现了很多狼的身影,身形健壮,皮毛水滑,显然是一只实力很强的队伍。

青岚回来的途中没碰到一只猎物,还来不及解释刚才在团队捕猎时,自己不打招呼突然消失的原因,两手空空的他,迎面便挨了狼群中一头体型最为健硕的灰狼一顿暴揍。

在接下来的团队捕猎中,青岚便再偷不得懒了,埋伏在树林里,等待猎物靠近的瞬间,便直接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从背后将猎物扑倒,尖锐的牙齿瞬间刺进血肉之中,在猎物不得章法的踢踏中,找准机会,一口死死咬住猎物的脖子,直至猎物断气。

团队的捕猎结束后,一头壮硕的黑狼撕咬着地上肥美的羊,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就将一只整羊连肉带骨吃了个干净。

"你刚刚突然消失,去做什么了?"青云咬着跟干草,看着回来后一直看着对面那山发呆、羊也不吃傻掉了似的同伴,不免有些好奇,但青岚却没吱声,独自一狼走近了树林深处。

鉴于同伴有了偷懒的前科,青云又难得提醒了一句,"过会儿集合,别忘记了,"妈的,搞得他都快要成个唠叨的老妈子了,只是,黑狼忽然停了下来,鼻尖翕动,猛地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

"怎么有雌性的味道,"青云用力嗅着空气中那股微弱的,几乎下一秒就可以直接被风吹散,充满了诱惑的香气,神情出现了疑惑,但周围如山般耸立的高大树林,连猎物都少得可怜,又怎么会有雌性居住。

天天生活在一群臭烘烘的单身狼里,连根雌性的毛都没看见,人生第一次碰到雌性的手,还要追溯到少时的篝火晚会,只是后面头上戴朵鸡蛋花的小花,长大了便直接被其他部落的狮子拐走了,徒留族里的舔狼黯然神伤,失败,青云不禁为自己悲惨的人生感到了悲哀。

而另一边的谭月不知道自己在森林里走了有多久,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歹宽慰了阴云般的心情,只是深林里的每一处都好相似,她一路跟着手机里的指南针向北走,几个兜兜转转下来,她又转回了自己刚才着重划叉的那棵大树前。

好吧,她又一次迷路了。

谭月背着大大的背包,神情沮丧地想着,往哪儿走她还敢想,毕竟眼前这片松树林她都还没走出去,肚子咕咕地叫着,谭月看了看周围树上花花绿绿、胖得跟个大萝卜似的鸟,双眼发光馋得不行。

啊,好饿,她想吃饭了。

谭月想着昨天意外的成功,又在雪地上重新复刻了两个简单的陷阱,将自己藏在远远的一颗大石头后面,静静等待着树上的鸟儿们落网。

看着手机上流逝的一分一秒,听着树枝上的鸟儿落地的声响,谭月内心焦急不已,不知道,她的陷阱里有没有困住几只,在时间过去半个小时,谭月便急冲冲地跑到了陷阱旁边查看。

只是陷阱里除了几根艳丽的鸟毛后,便再没其他,谭月气呼呼地从地上捡了些小石头,便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们身上扔,企图砸下来一两只做她的午饭。

只是这些鸟多势重,在两方交战中,单独一人的谭月渐渐落了下乘,头发上、身上落了不少的积雪,冻得瑟瑟发抖,后形势愈发不好,谭月便躲避着树上鸟儿们的攻击,狼狈地夺路而逃,倒是误打误撞地叫她闯出了堪称迷宫陷阱的松树林。

没抓到鸟,谭月便想着钓鱼来吃,记忆中钓鱼并没什么难的,小时夏天村子的河边,她妈妈在石头上洗衣服,她就扎着两个麻花辫,在一旁翘着白胖的脚丫子玩水,仅用捶衣服的木棒就曾敲晕一条笨鱼。

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周围清寂空灵的雾凇美景,倒是世间难得的视觉盛宴,只是腹中饥饿的谭月,却只是忙着折断长树枝,往上面套藤子、挂虫子,再两胳膊用力一甩,将藤子甩到湖中央,她刚才用块石头砸出的洞口处。

毕竟她肚子都快饿瘪了一半,哪儿还有多余的欣赏美景的心思,她现在是一门心思想着钓鱼,钓多多的鱼,做汁多味美的烤鱼。

冬天湖面下的鱼儿缺氧,自然会聚到湖中央的洞口处,谭月翻出背包里的毛绒绒的米色帽子带上,配合着身上穿的白色的冲锋衣样式羽绒服,充当了天然的保护色,整个人几乎与周遭的雾凇美景融为一体。

在岸上钓鱼的谭月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只通体雪白的恶鸟蹲守在她砸出的洞口处,守株待鱼,一片冰凉的雾气中,谭月看着不停晃动的浮标,每次心怀喜悦地收杆,收获得却只是空空如也的失望,杆子上面的虫子也被吃了个干净,却换不回来一条肥鱼。

过了半小时,迷雾散去,一人一鸟正面相对,呆愣片刻后,谭月看着白鸟口中吃掉一半的肥鱼,不禁怒上心头,顺手拿起钓鱼杆子便向巨鸟打去,争执的期间,谭月总计损失了两个杆子,和一盒用来打窝的饵料。

谭月用手扒了扒被弄乱的头发,一些树叶跟长发缠在一起后变得乱糟糟的,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的头发从树叶子中分离出来,在驱赶走恶鸟后,谭月往杆子上挂了最后一个虫子,在用力甩杆之前,她还虔诚地在胸前做了个祷告。

画面一转,谭月坐在升起的火堆前,用长长的树枝烤着一条小小的鱼,若是巨鸟吃的是鱼爷爷,她手中的就是鱼孙子了,啊,可恶至极,一条烤鱼下肚,谭月却没个饱的感觉,烧沸的积雪,品尝起来苦涩无味。

长发总是不经意间就跟林间的枝条缠在一起,扯得头皮生疼,在头发第五次被树枝挂住后,谭月索性用手中锋利的匕首,直接割短了自己齐腰的黑色长发,最后剪出来的效果,马马虎虎还算满意吧。

齐脖子的浓密碎发,让谭月原本美艳甜润的气质中,多了一丝青涩的朴实,一天半的时间下来,谭月照着手机,明显感觉自己的下颌线变得清晰了一点儿,这地方即使吃得再多,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又饿了。

她现在有点儿想吃水果了,甜甜的,水水润润的,吃进嘴里会让人心情爆好的汁水充盈的果子,谭月将火堆用雪熄灭后,又找来些

掩盖痕迹,便踏上了四处寻找果子的道路。

走过山林,踏过积雪未融的小溪,谭月走了一个小时后,居然在一处不起眼的野草蓬中,发现了一大串野果子,有点儿像野生的猕猴桃,虽然个头小小的,籽也超多,但经过打霜之后,吃在嘴里倒是十分香甜美味,丰盈的汁水在嘴中爆开的瞬间,谭月深刻体会到了瓜田里乱窜的猹的幸福。

谭月坐在地上吃了最大的三个猕猴桃充饥后,顺手便把剩余的五个猕猴桃小心地摘了下来,一一放进了她的口袋里,至于旁边的出现一大串黄色果子,在看见鸟了吃了没事后,她也没放过,全揪了下来,转身放进背包的一个单独的隔层里。

她起身继续赶路,大约半小时后,谭月在一片雪地上收获了意外之喜,一种口感类似草莓的,乒乓球大小的红色浆果。

谭月捡着连吃了几个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果子有没有毒,但还没担心几秒钟,在旺盛食欲的驱使下,谭月又开始蹲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往衣兜里捡雪地上一颗一颗散落的、水润新鲜的红色浆果,至于背包早遗落在了几米远的身后。

等捡完最后一颗,起身准备往回走的谭月,一股从身后袭来的大力,便将她撞得脚步踉跄,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怀里的浆果也洒落一地,猝不及防,她的身体便被翻了个面,一只额间、四肢有着华丽兽纹的巨兔便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还来不及发出高分贝的尖叫,下一刻眼睛冒着红光、八尺多高的白色巨兔,便在她眼前变成了一个身形修长,容貌秀美的银发少年,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投下的阴影将她遮盖得严严实实。

谭月还没完全消化眼前兔子大变活人的场景,下一刻便被陌生的俊秀少年紧紧抱了个满怀,谭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不堪承受其力度,发出的快要碎裂的声音。

"等……停下………不准乱捏……,"谭月艰难地从少年怀中脱困,用手推着越靠越近的脑袋,脸颊被嘴里感叹着"好柔软"的少年捏得一阵酸痛,上来就自报家门的阳光少年,性格相当的自来熟,是谭月现实生活中最不想碰到的人,那种浑身闪闪发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会找出专门隐藏在角落里化身透明人,偷懒的她一起干扫除,她从幼儿园开始就觉得讨厌的类型。

在表情天真无辜的少年好奇地想要啃一口她的脸颊时,谭月冷着脸,无情地举起铁砂掌,给了疯狂往她身上扑的少年,正反两个大比兜,"你这没礼貌没开化的家伙,倒是听人先把话说完……啊……。"

挨了巴掌的少年,一张俊脸留下了对称的红痕,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开始变得安静下来,乖巧驯顺地坐在了谭月身前,听着叉着腰的雌性清甜的声音,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消失了好久,独属于拿藤条子抽他的母亲的,莫名熟悉的亲切感,在谭月絮絮叨叨讲话时,俊秀少年的唇角一直微妙地上扬。

而少年温和无害的笑容,在谭月眼中又是另一副场景,看着少年在自己拐着弯骂他的时候,脸上竟还能露出这种傻气的笑容,谭月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两巴掌就把脑子打坏了?他怎么这么弱……渍脑子是脆脆冰做的吗?……瞧着身板子挺壮的……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谭月瞪大了眼睛,伸手探着少年额间的温度,与此同时,一连串的腹诽在心间,像水泡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

而少年嗅着雌性身上温热的气息,心情变得十分愉悦,兽类本就高于常人的体温,更是在情绪的影响下,短时间迅速升温。

……坏了…怎么温度越来越高…靠……他不会赖上她……讹上她吧?……她一个人都吃不饱……可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养一只傻兔子……

谭月越摸越心惊胆颤,只觉得肚子越发空空荡荡了,一块饼掰作两块,天啊,难道她以后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不行,她不想养他,不想跟他分享食物,不管是小白脸,还是小白兔,她通通都拒绝领养。

……

太阳一点一点向着西边落下,谭月用树枝在空白的雪地上心烦意乱地画圈圈,而身后的少年则兴趣十足地看着她,在树枝折断的时候,又适时地从旁边给她递上新的枝条。

渍……年纪轻轻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谭月独自在一旁用树枝划着圈圈,偶尔回头同情地看身后的少年一眼。

家中的豆腐块儿是她拿快递的时候顺带着捡回来的,她本来也不想捡它,浑身脏污的毛发像几个月没洗似的,三四个月大的样子,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饿得肚子都瘪了下去,叫得很大声。

谭月啃完一串糖葫芦,拿完快递返回的路上,豆腐块儿还在那儿,只是叫声变得微弱,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她原本从没想过养猫的人,用卫衣兜着豆腐块儿回了家。

第一次养猫没经验的她,用自来水兑了超市买的羊奶粉给豆腐块儿,豆腐块儿很是捧场,伏在饭盆上喝杯杯奶,喝到最后小小的肚子都鼓了起来,不出意外地豆腐块儿拉肚子了,在她灰溜溜地抱着它从宠物医院看完病的当晚,虚弱的豆腐块儿半夜还在奋力用小爪子扒她的门。

阳台,房间,衣柜,豆腐块儿的领地一天天拓宽的同时,两年的时间,豆腐块儿也跟柳树抽条似的,从初来的两三斤,绝育后便一下猛冲到了十二斤,比她养的花、买的股票都要长势喜人,豆腐块儿也是迄今为止她唯一养活的小动物。

……

在终于画满九百九十九个圈时,谭月停下了画的动作,背上了自己大大的背包,回头看着依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

‘’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刚才没记住…。‘’

‘’甘宁。‘’

‘’好吧,我叫谭月。‘’

太阳落幕,最后金色的余辉里,少年的影子渐渐跟谭月的影子重叠了一部分。

在等待的间隙里,谭月坐在后方的大石头上,脚尖随意地来回晃悠,屁股下方柔软的毯子阻隔了冰冷的寒意,坐起来倒也还是舒服。

只不过,谭月望了望漫天霞云,神情忽然变得幽怨,用手一片接一片地揪着类似荷包蛋的淡黄花束,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不知道她好久才能回去。

阳光暖暖的,温柔地拂过脸颊,若是忽略掉她现在每天食不饱腹的糟糕处境,这处山谷,倒是个欣赏美景的绝佳观景台,追求养生的风水宝地。

金色的阳光照在大石头上,未融化完全的积雪下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湿润的苔藓,上面长着一丛丛圆润得宛如荷包蛋似的黄色花朵,边缘透明、中间浅黄,在冷冽的冰雪世界中释放出一股清甜的香气。

谭月微微叹了口气,瞄了一眼远方树枝上喋喋不休的少年,脚尖微微后移,想要趁少年给她摘树上果子的时候,偷偷地溜走,只是抬头的刹那,一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就赫然出现在眼前放大。

糟糕,又被发现了。

少年的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每次她一有行动的时候,无论多远的距离都会在瞬间出现在她眼前,这简直是太犯规了。

算上一个小时前,假装肚子疼,肩膀疼,胯骨轴子疼,闹着要吃烤鱼,吃果子,这已经是她第六次找借口偷溜,却又被当场抓住,逃跑失败了。

虽然她说的很多东西,甘宁都听不懂,但每次送到她手里的东西倒是跟原物大差不差的,谭月毫不客气地接过甘宁手中的果子,眼神自动略过一旁眼巴巴望着她的甘宁,颇有些气恼地坐在大石头上,咀嚼着拳头大小口感类似水蜜桃的果子。

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多回,体力早就消耗空了,现在,谭月啃了一大口果子,她对逃跑这件事有些气馁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身后跟个大兔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暂时不用自己去找食物,谭月自我安慰似地劝起了自己。

"月月~你怎么又出汗了?脸也好烫……不过你真的好香……,"还没等谭月咽下果肉,嘴角处传来的温热的湿意,差点儿没让她后背骤起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是了,他又开始舔她的脸了,对上甘宁深邃幽蓝的双眸,谭月"咕咚"咽下了嗓子眼的果肉,漂亮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少年,好像对她身上的气味很着迷,时不时就要来嗅她一下,搞得她很是尴尬,偶尔趁少年转身的空隙,谭月便神情狐疑地嗅了嗅自己,确定并无异味才放下心来。

除了朴实无华的宝宝霜,她压根就没往身上搽什么东西,难道他喜欢这个,谭月从背包里拿出宝宝霜,拉起少年的一只手,顺手抹了一些上去,甘宁却只是歪了歪头,神情疑惑地看着她。

谭月只好把自己的手,和少年的手并在一起,放在了少年的鼻子下面,将宝宝霜往前递了出去,甘宁这时候才明白了过来,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这个味道。"

好吧,她难得管这些了,谭月将背包往身后一甩,便想着继续赶路,却不料背包的重量直接带着她在空中快速转了好几圈,后面她由于身体的惯性刹不住车,直接铲倒了想要拉她的少年,一同滚进了松软的雪堆里。

脑子都快被冰木了,一些雪还落到了脖子里,谭月脑袋左右甩着,身旁的少年却笑了笑她甩雪的样子,至于小狗前面的可爱形容词被脑袋自动略过,谭月生气地团起一个大雪球,用力便向少年砸去,结果没砸到,更气了。

只是在少年眼中事情的真相却完全变了样,还以为是游戏的邀请,团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雪球抛了过来,冻得僵硬的谭月,迈着老年人似的躲避步伐,不出意外的被砸了个正着,瞬间心中的火焰变成了火焰山。

在胜负欲、自尊心的双重推动下,整个雪地里只见铺天盖地、来回高速旋飞的雪球,两人的脸上、身上都落了雪,等到精疲力尽、一句话也说不出地躺到雪地上,这场雪球大战才堪堪落下序幕,而谭月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嚣张地对着少年比了一个中指。

或许是原住民身份的加成,一路上,雪地里冒出来的虫子都躲着甘宁走,而谭月就没那么幸运了,用手边的棍子已经不知道扒拉走多少虫子,再一次见到眼前乱爬的四五条的赤金色蜈蚣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作为一个同行伙伴来说,目前来讲甘宁是靠谱的,至少认路这面她还真赶不上他,对比着自己先前走的湿滑的崎岖泥泞小路,现在脚下的路已经好得太多了。

路途的风景也空灵的近乎梦幻,她像是突然闯入了童话世界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了,童话世界不可能有盆子大的老鼠,再结合她从甘宁口中套出来的信息,很明显她是穿到传说中的兽人世界了。

知道了动物中的一部分在第2年可以化成人形处于青少年,到了第3年后便成年了可以寻觅自己的伴侣,雄性可以在兽型和人型之间自由转换。

而雌性化成人形后便只能一直处于人形的状态,有些雌性会保留兽类时的一些形貌特征,例如兽耳,兽尾,但也有少部分雌性并不会保留。

这对于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毕竟谭月可不知道自己上哪儿去,才找得到一只毛绒绒的大尾巴,顺利混入雌性群体。

兽人群体中雌性数量相较于雄性的数量相对稀少,但此前几年一直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不至于失控。

在雌性群体中有一类特殊的存在便是巫雌,她们可以通过占卜预测来年是否丰收?掌握着兽人种族整个的繁衍生息。

不过最近半年内没有能够成功化形的雌性,这件事在整个兽人群体中引起了不安。

谭月用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头,这下她算是明白甘宁看见她为什么那么开心了,合着她在这个世界倒是比金元宝还珍贵,唉,可惜了。

现代社会当牛马,唯一感受到的重视,居然还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可是,她真的不想要啊,苍天啊,大地啊,放她回去吧,她再也不想挨饿受冻了,她回去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再也不克扣豆腐块儿每日的猫粮了。

关于她的身份设定,谭月习惯性地抓紧了手腕,在少年不知是好奇,还是怀疑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奇怪的穿着时,嗅闻着空气中她身上的气息时。

谭月硬是顶着一张被冻红的冷漠脸,语气平缓地给现编了一个发生在遥远的果果村里,橘猫问题少女遭遇不良渣猫的恶俗故事。

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至于编到为了爱情被父母扫地出门后,她和渣渣猫在荒野中被饿得半死不活,瘦弱的渣渣猫早早丧生在虎口,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她,往回投奔父母却又被告知父母早已搬家,不知所踪,她一路四处流浪挨饿,靠着顽强的意志支撑着,最终漂到了这里。

说到动情处,谭月还适时地红了眼眶,本来就是容易流泪的泪失禁体质,几秒落泪,对她来说压根是小菜一碟。

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而眼见着效果好像还挺好,谭月愣是深呼吸几下,憋红了一张脸,才忍住没当场笑出声来,神情变得颇为自得。

"那月月现在还喜欢……他吗?"说到这里的时候,甘宁的嗓音压得很低,沉沉的,闷闷的透出一丝隐藏的苦涩。

而谭月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还沉浸自己编排的狗血剧情中,还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寒冷东夜,她捧着一碗菜粥,手扒着漏风的山洞,泪流满面,对往事悔恨不已的落魄场景。

直到少年又追问了一次,谭月才堪堪回过神来,顿了顿,摸着下巴,认真地说道:

"不喜欢……他太没用了……我不喜欢没用的男人……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终究是苦涩……无味的…"

谭月象征性地嚎了几声,回过头便拿着手中烤得正滋滋冒油的肉串,吃得一脸开心,至于少年靠到她身边后,用手指缓慢捻过她嘴角的油污,她也只是冲他笑了笑。

谭月面露不舍地分给他一把,在少年摇了摇头,明确表示不吃后,一双眼睛亮啊亮,十分欣喜地将美味的烤串全部包圆了。

在摸着被食物撑得鼓鼓的肚子时,谭月瞄了瞄前方带路的少年,不由地感叹道,自己真是个说谎界的小天才。

毕竟说谎她是一流的,从小到大撒的慌多了去了,自从从同学口中知道匹诺曹是骗人的,说谎并不会让鼻子变长后,她就肆无忌惮地随口胡说了。

全国同名同姓的就有几千个,就是所在地重名的都有两千多个,到时候她一回去了,这个世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如消散的烟云,无影无踪,无法追溯。

豆腐块儿的一些生活习性,谭月是了如指掌,在甘宁歪着头,略带不解的视线注视下,谭月硬着头皮,伸着圆润白净的小胖手像是佐证般地,象征性地在树上抓挠几下,却劈裂了指甲的尴尬场景。

痛~剧痛,谭月抓紧了劈裂的手指,眼泪一下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泪失禁体质就是太麻烦了,吵架吵不赢的时候,气势都少了一半,只是下一刻,当她看见少年一脸心疼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吸允时。

谭月额头升起一条条黑线,难道他的唾液还能帮她疗伤不成,但又不好将嫌弃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地低声说着,"不用了,甘宁……过些时候它自然就好了……"

她使劲儿想把劈裂的手指往回抽,少年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缩回的动作,望着她的眼神像拉丝似的,黏住她脑袋的同时,还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从肩膀处往下掉。

"…感觉好怪……别弄了……甘宁……唔,"指尖被齿间轻柔磨过的一瞬间,瞬间酥麻的过电感觉,让谭月皱着眉头,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唔,对着少年陡然变得幽深的眼眸。

谭月慌乱地咽了咽唾沫,脑子感受到了危险,手一下抽了回来,在少年用微沉的声线喊着她的小名时,脚步微微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湿滑的果皮。

还来不及骂谁这么没素质,随地乱扔果皮。

谭月眼前的景象陡然一下翻转,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山坡下滚去,耳边在听到焦急的一声"小心",不过几秒,她便被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脑袋也被热热的手掌小心地护着,鼻尖是一股好闻的皂角香气。

翻滚的过程中,她本就存在感不强的胸部,被少年衣服下隐藏着的大块胸肌压着,存在感变得更加微弱了,甘宁身体上的重量全部落到了她身上,差点儿没将她压个半死,看着清瘦白净的少年,没想到衣服下居然藏着这么结实的一副肉体。

在"哐当"撞上一块岩石的时候,他们翻滚的势头终于停了下来,甘宁沉沉地发出一声闷哼,却只是先检查怀中雌性的情况,发现除了头发上沾上了草叶子,身上并未受伤后,才微微放下心来,摘去了谭月头发上的叶子,温柔擦拭掉雌性脸上黑色的灰尘。

只是谭月一冒出个头,便急不可耐地想从少年身下爬出去,哼哧哼哧地钻出去半个身子红后,腰部往下便彻底卡住,挪动不了了。

"呼……你太重了…你快起来…快压死我了,"谭月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却不知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少年早被她蹭出了生理反应,声音微微沙哑地喊着她,清俊白皙的面孔带上一层红晕的同时,洁白的耳垂都红得滴血。

谭月大口喘着粗气,只感觉肺都要被压出来了,明显变得有些呼吸困难,脑袋里热热的一团浆糊,顺手便往下摸,想要捉住硌着她大腿的不断升温的肉藤,丢得远远的。

见少年盯着她疑似笑话她,谭月圆圆的琥珀色眼睛威胁似地眯起,瞪着眼带笑意的少年,神情显得颇为气恼。

只是在听见少年嘴里难耐的喘息时,谭月脑中轰然一声,表情出现了片刻的空白,清新空气涌入肺部,后知后觉的她瞬间想清了事实的全部。

妈的,她这是在干什么啊,太丢脸了,显得她像是个生理白痴一样,手上不断传来的热意更是匡匡扇了她的智商几个大嘴巴子。

"嗯……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谭月妄图亡羊补牢似地将自己的谎话圆回来,却只见方才还傻气的少年此刻跟成精的猴似的,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没有地洞给她钻进去,谭月就径直闭上了眼睛,关上了耳朵,避免更进一步的社死,太蠢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蠢。

"月月……你是骗我的,对吗?"闭上了眼睛,周遭的一点儿动静她反倒听得更明白了,少年说话时的气息让她的耳朵很难受,但打定主意装死的她,决定至始至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身下的冰雪冷得她身体直达冷颤,对于少年执着于喊她这件事,谭月内心早已掀起了汹涌波涛大海,她就想一个人静静。

冻人的寒意消失了,谭月又坐回到了少年温暖的怀抱,当然甘宁如果能让他身下那物软下去,不戳着她大腿根,那就更好了。

"爱撒谎的小骗子。"

耳垂被尖锐的臼齿一下刺穿,谭月吃痛瞬间睁开了眼睛,身体一下弹了起来,后面又被重重地按了下去,柔嫩的腿心隔着牛仔裤与出鞘的利刃一下来了个亲密接触,那硬物在她腿间磨蹭的感觉,让她慌乱又害怕。

"你的兽夫,月月,他表现得好吗?"少年的视线紧紧锁住她,里面汹涌的情欲浓得几乎将她溺亡,对于少年调笑般的揶揄,谭月梗着脖子以夸张的语气说着"很好,好极了,没人比他更好。"

耳朵被卷入温热的口腔不断吸允,谭月试图从少年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却只是被禁锢得更深,细密炙热的吻从敏感的耳垂,落到她的脸颊,最后在她脖颈处停了下来。

少年盯着她脖子上的痕迹,说了些什么,但谭月却无暇在意这些,只因那狂热的啃咬似的,急于覆盖痕迹的,落在脖颈处的吻,像是一串急速的电流猛地从脊背滑到肩膀,让她的身体升起阵阵战栗。

柔嫩的腿心在硬物隔着衣物急速的摩擦下,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湿润了一大片,谭月心脏急速地怦怦怦跳动,散乱的发丝下,饱满的脸颊泛起带着热气的红晕,她双手攀着少年宽阔的肩背,想要微微稳住身形,却又在下一次急速的碰撞中,成了大海里被狂风暴雨打得东倒西歪的小船,摇晃不已。

嘴角溢出的湿液顺着下巴,淌到绷紧的脖颈处,谭月嘴巴大张着,呼吸出的热气氤氲了眼角,她快被他热化了,身体不断地在少年身上起伏,在一次次的撞击中,她逐渐品尝到了愉悦的感受,面孔也变得微微扭曲。

在最后一次大力的冲挺时,谭月双手环住少年的脖颈,脑袋用力后仰,双脚抽搐着一抖一抖高潮,内裤已经完全被她留出的水打湿了,而深陷进湿润腿心的灼热硬物,停了几秒后,大股的白浊透过厚重的牛仔面料,慢慢侵入了湿润的腿心,让她的私处变得更加灼热、难受。

甘宁骨节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背上的青筋都很明显的浮现出来,宽厚的手掌深深陷入身上雌性浑圆丰实的臀部,在手间大力的抓揉之下,牛仔裤包裹的臀肉颤抖着从指缝间溢出。

火热的湿吻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她太热了,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带上了几分灼热的湿意,被厚重的汗水浸湿的羊毛衫,湿热而难受,紧紧黏在了她的身体表面,早已没了保暖的功效,这在冬季简直是一种难熬的折磨,而外面保暖性封闭的羽绒服,无疑加重了这一重折磨。

少年似乎对她的气味很是着迷,脸颊、脖颈处的汗珠都被他一一舔舐干净,脑袋里都冒出了热气,但微微精神恍惚的谭月看着漫天的霞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青丝粘在她汗湿的脸上,晶莹的汗珠在绯色的脸颊上,闪着珍珠般柔润的光泽,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朦胧的金色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雾状的朦胧,生动而美丽,犹如刚剥壳的白荔枝,透出沁人的一股清甜味道。

她咬着住嘴角止住那些甜腻的声音,铁锈味道的血液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和着湿润的唾液被吞进不断蠕动着灼烧的胃里,英气的远山眉皱起,似是欢愉,又似是感到痛苦。

沾染血迹的唇角也被少年以唇舌舔舐,抵入,侵占,谭月伸手抓向了天空,但下一刻那手便被少年抓住,十指相扣,挣脱不开。

羽绒服被少年褪了下来,冷空气灌入的一瞬间,什么绮丽的欲念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谭月抓住伸进她衣服里的手,挣扎着便要起身,却又在半途被少年用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利用自身体重压在了下面。

两人身体负距离的接触之下,少年相较于常人过高的体温,透过贴紧的部分清晰地传了过来,将她汗湿冰冷的身体烫得一激灵。

"唔……不行……,"望着少年欲望浓重的蓝色眼眸,谭月的手死死抓住上衣的衣角,没能让漂亮的少年得逞,即使在少年撒娇似地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用那双看见了就忍不住生出爱怜的如水眼眸,深情地望着她时,谭月依旧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过少年却不肯放弃,温热的双唇贴紧了她的脸颊,近乎啃咬似地沿途留下湿漉的水痕,湿润的唇温软地咀嚼着她的名字,入耳像是一串美妙的音符,少年撒娇着求欢,初尝情欲,不肯浅尝辄止。

"月月,可以吗?"她的手心被少年拉着贴紧了他汗湿的脸颊,谭月一低头便能看见埋在他颈窝处精灵般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像是扑闪扑闪的小扇子般,直往人心里扇。

真是个要命的妖孽,她快忍不住犯错误了。

谭月连忙深呼吸几下,压下心里万马奔腾的躁动,将一切归为荷尔蒙作祟的缘故,谭月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口干舌燥地说道,"不行……不可以……"

像是劝慰,又像是提神醒脑,谭月闭着眼睛,嘴里干巴巴地反复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有点儿自己骗自己的意思,但好歹聊胜于无。

周围变得安静,好奇心作祟,谭月又睁开眼睛,打算偷偷瞄一眼就又闭上,只是一睁眼就恰好撞进少年被欲望烧红的眼里。

要死了,要死了,少年眼角红红的,是真的好看,眼睫毛都湿湿的,眼眶里面像是盈满了柔润的一层水雾,蓬松柔软的银发,翘起了两个毛绒绒的兔耳朵。

好可爱,可爱死了,谭月久未撸猫,心里早已沦陷,将少年一把摁进了自己怀里,一脸幸福地,用手指捏着少年的两只耳朵。

好可爱,好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好想一口咬死,一屁股坐死。

"姐姐~"

少年清亮的声线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呼吸间,热气熏上了她的脸颊,谭月内心早已沦陷,现在,少年的一声姐姐直接叫进了她的心窝里,继手控,颜控之后,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又觉醒了音控。

"姐姐…头痛…要摸摸~"

"好好好,摸摸摸,"谭月一脸笑意,用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沉浸在手捏兔耳朵绝佳的触感里。

事实证明,人的原则就是可以不断被打断的,在一声声"姐姐"里,谭月逐渐迷失了自我,手被少年抓着,一路从结实的胸膛摸到

随着少年呼吸起伏的淌着汗的八块腹肌上。

"贴贴~我爱贴贴~"

沉浸在光滑触感里、高兴地摸了一路的谭月,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悄悄来临,少年伸进衣物里的手都快要逼近了胸前的敏感地带,谭月还咧开嘴角,笑得一脸痴态。

直到最后被少年抓着手摸上了那一大团灼热的肉块儿,清晰感受到掌心里那物跳动的蓬脖生机时,脑子里的线一下火花带闪电的,"怦"地一声,直接跳闸了,哼,不要脸的臭兔子。

谭月直接狠狠一口咬上了身上少年的脸,一声痛呼过后,甘宁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而谭月则气呼呼地将衣服扯了下来,盖住裸露的身体。

转身找裤子的瞬间,便被身后的少年扑倒在地,甘宁手上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即使她以前铅球满分,一时之间还真被制住了。

"月月。"

少年的声音浸满了湿润的水雾,瞳孔像万华筒似地吸引人不断沉迷其中,抬眼的一刹那,谭月开始不由自主地,久久地望着那抹美丽的幽蓝,渐渐地,脑袋里都开始出现一阵强烈的晕眩。

她整个人都好似处在温暖的海洋中,被波浪温柔地推动向前,胸衣被整个推了上去,雪白丰满的蜜乳一下蹦了出来,硕大娇艳的红蕊受到冰冷空气的刺激,无助地微微颤抖,只不过下一刻便被含进了湿热的口腔。

微微失神的谭月嘴里泄出一声嘤咛,双手抱住了胸前少年耸动的脑袋,想要推开却被少年抓紧了扣在头顶,雪白丰满的奶肉从指缝间溢出,上面很轻易地便留下了暧昧的红痕,挺立的奶头在少年吸允的动作中发出情色的声音。

身种幻术的谭月表情隐忍,随着甘宁舔舐的动作,暧昧的红痕从胸前,一路蜿蜒到绷紧的腹部,内裤连着湿懦一片的牛仔裤被脱了下来,露出一具成熟女性的雪白丰满的肉体,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吐露晶莹。

唾液溢出嘴角,蜿蜒的水痕从面颊滑落脖颈,顺势淌到了雪白的奶肉上,谭月脑袋昏昏沉沉的,脸上显出一片情色的红晕,甘宁看着身下双眼迷茫失焦、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的雌性,似乎觉得缺少了什么,甘宁鬼使神差地解开了雌性身上的幻术。

而一分钟后,再次清醒过来的谭月,清脆的一巴掌直接打醒了眼前似乎魇住了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早已穿戴整齐,谭月一双眼睛红红的,嘴角紧紧抿起,显得十分生气。

她再次高高举起的手掌却被反应过来的少年紧紧抓住,生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谭月被噤声的少年紧紧抱入怀中,甘宁看着怀中眼睛湿湿的雌性,愣了愣,下意识地舔去了雌性眼角的泪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月月,我错了。"

看见顶着一张巴掌印的甘宁,谭月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泄愤,又似乎是表达不满,一口咬住了少年伸过来的手掌,甘宁望着气鼓鼓的红眼雌性,没有下意识地收回手掌,任由雌性咬着,只是用手理顺了谭月凌乱的发丝,却没想到雌性下一刻便大声地哭了。

她不喜欢事物失控的感觉,也讨厌那种仅被少年当做泄欲的器物似的糟糕感觉,即使一开始抱有好感,也不会喜欢被那样对待。

甘宁看着手掌上深深的牙印,只能又开始笨拙地替雌性舔舐眼泪,虽然雌性面上全是嫌弃,嘴里骂着他"笨蛋",但却用手没推开他,甘宁心里便知道了,对方大概是原谅了自己刚才的鲁莽。

今天的日照时间好像很长,明明太阳都快落到山脚下了,天都还没开始出现黑的迹象,跟昨天相比,这很不寻常。

鼻尖冻得微微泛红的谭月,将脸藏在柔软的粉色围巾下,用手环住少年的脖子,安静地趴在少年的背上,哭得刺痛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路边大树上红色的,发出苹果香气的果子,只是这果子的大小却是快赶上一个小西瓜了。

嗓子眼哭得有些疼,谭月就不想开口说话,用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用仅露在围巾外面的一双红通通的杏眼,示意着少年看树上的红果子,得到不能吃的答复后,眼神一下黯淡了下来,只是在少年下一秒,变魔术似地递给她一个看起来更加美味的大果子时,又马上咧开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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