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么?”
路达不知怎么的,心口一热,继而连脸都跟着红了起来,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是那道遮掩着禁地的门,骤然间便分崩离析了。
第92章
长安擦了擦嘴,一只烤熟的兔子只啃了两条腿便给他丢在了一边,他实在有些吃不下这些东西。
长安形容狼狈地坐在地上,用穿烤肉的小木棍在兔肉上戳了戳,忽然很想吃华沂煮得那种一向被他嫌弃的干贝粥来。
他虽然总是抱怨嘴里都要淡出鸟来,可那粥其实一点也不淡,华沂总是会叫人在小锅里煮上几个时辰,芽麦粒里面混满了香料,他亲手调配的,味道不咸也不淡,每一块贝肉都被小心地剔去了边边角角的地方,用香草水煮过一遍去了腥味,却不去鲜香……
长安一边想着,一边又低头看了一眼那粗制滥造、烤得有些糊边的兔子,勉为其难地从上面撕下了一块肉,活像吃药一样地皱着眉含在嘴里,嚼了半晌,却越发咽不下去了,便“呸”地一口给吐了出去。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前那样,简直就是在跟华沂撒娇。
就在长安站起来,打算去找点别的东西来吃的时候,他忽然居高临下地看到了下面荆楚的营地,那些无孔不入一般乱窜乱转的巡逻的人忽地都不见了,此时已经是夜色深沉,长安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极目望去,发现他们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股脑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长安皱皱眉,紧走几步,往更高的地方挪了挪,只见山下篝火已经点了起来,原本在帐中的、山间的人都倾巢而出,不过片刻的光景,便聚在了一起。
长安看得出,他们是要离开这里,并且条不紊,一点也不像是要逃走,那么大半夜的,他们要干什么去?
这一次长安没有轻举妄动,他一眼扫下去,发现荆楚的人比他想象得还要多,领头的有兽人也有亚兽,个个身披轻甲,后面跟着的人披着他从未见过的重甲,重甲似乎将整个人全都包在了里面,而这些人也仿佛是铁打的一样,行动迟缓而厚重。
披着重甲的人形成整齐的方阵,仿佛他们本身就是一体的,走过的地方尘土喧嚣,即使在山上离得老远,长安也能感觉到这些人每踏出一步时脚下那种铁般的沉重。
有那么一刹那,长安甚至怀疑,若是将这些人的重甲脱下来,会不会发现里面就是个钢铁铸造的假人?
再往后面,便是那群整日里巡山的目光呆滞的兽人了,他们之后是杂役奴隶与侍卫,整个营地中,没有老人,没有女人,似乎除了荆楚的三个儿子,也看不见孩子。
长安瞄了一眼身后的灌木,将固定右腕的小夹板紧了紧,一猫腰打算从中穿过去,跟上这群人。谁知他腰矮下一半,忽然动作一顿,硬生生地往一侧扭去,左手抬起短剑,清越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嘡”一下,复又弹了开去,带着长安一起往左退了半步。
长安抬起头来,头皮一炸,眼前竟是那没完没了缠着他的疯子。
阴魂不散的,他又来了!
疯子见了他,就像见了肥肉的苍蝇一样,双眼冒蓝光地扑了上来,说道:“哈哈!我又找到你啦!”
长安脚下移动,一边避开他,一边心口如一地说道:“滚!”
疯子上蹿下跳地围着他转了大半圈,而后猝不及防地扑上来,当头下劈,势如奔雷,却还没误了嘴上说话。
他说道:“我就不滚,就不滚,你打不过我,你害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