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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骨(1 / 2)

「那我也听得到,表示……我也会被囚禁在这里吗?」咏彤懊悔进皇宫之前没再多挣扎一下。

「国王已经知道你能够听见那个声音,想必不会那么爽快放你走。况且……我的身体也快不行了,他才会急着找下个人选。」

「怎么这样……」咏彤呆坐在原地,一股哀伤瀰漫全身。

男子看着咏彤,或许是投射了从前的自己,產生了怜悯之心,「你喝红茶吗?」

咏彤没有答话,只摇了摇头。

「牛奶?」男子皱眉,看着柜子里为数不多的酒。

「嗯,牛奶可以。」

「那得下去厨房一趟,在这等我可以吗?」

「好的。」

男子穿上黑袍走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咏彤才放心离去。待脚步声远去,咏彤靠近男子书桌,桌子被凌乱的纸张覆盖,唯独右边有一叠整齐堆叠的笔记本。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咏彤拿起翻看,发现里头是每天、每週、每月的天气观察资料。

「他就是这样度过岁月的吗?」咏彤看着一页页手稿心里想着,「每当季节更替,或着有重大天象时,村长总是会收到雀石讯息,想必就是从这里来的吧。他的身不由己……」咏彤像是找到盲点,放下笔记本喃喃自语,「为何我的父亲没被国王找来呢?这应该是大功才对,为何世人不知道呢?」

「国王不可能对外说明的。」男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手上捧着一壶牛奶,倒了一杯给咏彤,继续说道,「因为那碗汤,可能被下了禁药,才导致我和指挥官听得到龙,想当然国王不会承认是他下的药。至于……你父亲为什么是自由之身,因为战争结束没多久他就听不见龙了,当时国王有重新徵召两名指挥官,给他们听我做的音乐盒,他们不只听不见听龙,身体还每况愈下,后面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咏彤低头沉思,「他说的没错,战后父亲身体变得很差,我应该庆幸吗?庆幸父亲没有被困在这里。」

「牛奶,不喝吗?」男子提醒了一番,咏彤才惊觉手上的牛奶已经凉掉。

咏彤再次开口,「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你是指被下药这件事吗?不清楚……我是进来皇宫后才察觉的。假设他们知道,还会继续在战场上吗?……现在,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男子望向咏彤,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小毛头,也只能告诉她目前所经歷的事,无论多么荒唐都希望她可以找寻生活下去的方法。

「好奇怪,为什么你已经听不见龙的声音,国王还留你在这里?」咏彤激动的问,设身处地共情到了愤怒的地步。

「怕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吧,还有……我也不是突然听不见,是随着身体退化慢慢听不见。」男子把眼罩拿下,「右眼只能勉强看到光线,左眼正常。」

「……我父亲双眼同时生病,貌似有什么关联。」咏彤眉头深锁,叹了口气。

「肯定是因为禁药的副作用,侵蚀了器官。只不过,我的速度比指挥官们慢。我常想,倘若是因为战争必须牺牲自己,为国捐躯,是件光荣的事,比起死在战场上没什么好怨言,我可以成为末代『守城之人』把秘密带进棺材。但见到你后,变得不能理解国王的作为。」

「你生气了吗?」咏彤问。

「当然!我们都是为了和平拼命的,和平为的就是家人们相安无事。但,为什么你……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男子朝墙壁挥去,拳头重重打在墙上,声响强度和男子的怒气不相上下。

「这不是跟帆轩叔叔的推论一样吗?而且……」咏彤在脑海思考到一半开口,「而且还会遗传,我的器官也可能慢慢退化。」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心跳突然漏拍,恐惧在耳边震耳欲聋,扩散到身体的每个细胞。

「瑾读医学开始,就在帮我看病,这些年来有好几度缓和病情,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可能是极限了。」

两人的悲伤、憎恨、委屈、惆悵、懊悔将他们困在了这个国家最高的阁楼。

「我还是觉得奇怪。你如果厌恶国王的话,又怎么会相信瑾?他可是国王的儿子。」咏彤迟疑了几秒,将心中疑惑说出口。

男子仰头放声大笑,「你说的没错,认识瑾时,他还是个乳牙都还没换的小孩,我压根懒得理他。可是,他也只是出生在这遍土地而已,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反而帮助了许多人。你也有感觉到吧?他真的很适合继承皇位,但是现在的情势对他很不利。」

「所以,你真的和医师是好朋友?」咏彤狐疑的问。

「不是朋友,我是他的病患。这样单纯多了。」男子欣慰一笑,或许是不想让瑾承担国王的错误,而爽快撇除掉私人关係。

「你说情势不利是指什么?」「国王已病入膏肓,随时会撒手人寰,据说如果再不选出继位者,很有可能同盟国图浩会趁机攻打过来。」男子拨开窗帘,看着远方的月亮感叹道,「不过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

「图浩,和我们不是关係要好吗?不是一直都会互相帮助吗?」咏彤震惊了一下。

「那是对外界的说法。你确定要知道这么多吗?会很危险的。」男子警告,「你听得到龙的声音,如果让别人知道,很多人会盯上你。国王可能会为了独佔你的能力,让你週遭的人消失,包括瑾。国内的大臣在私底下策划着什么,没有想让瑾上位的意思,倒不如说这是让瑾消失的大好机会。」

「太夸张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咏彤诧异的摀住嘴巴。

「瑾其实是国王和女僕生下的小孩,我从厨房大婶那听来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他。」男子小声的说。

这时地板突然传来敲击声,男子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你别动。」说完从抽屉拿了支小刀,放进西装裤的暗袋走出房门。

过没多久,咏彤听见门外传来笑声,好奇往门外看,是一名女孩正与男子相谈甚欢。咏彤在心里暗自抱怨道,「什么嘛!看来他在宫中混的不错,说不定没像他说的那么凄惨,都一把年纪了还在晚上和年轻女孩聊天……该不会是情人?!」

就在咏彤这么想的时候,两人朝房门走来,咏彤赶紧回到椅子上坐好。

「给你介绍认识,这位就是瑾提到的内应。」男子邀请女孩进来。

「你好,我是心芮。」说完拿起牛奶壶,「明天早餐可以过来厨房用餐,简单的麵包和浓汤可以吗?」女孩对咏彤笑了笑。

「可以,没问题!谢谢你。」咏彤起身点点头。

「那明天见。」女孩回过头,「晚安,远清先生。」女孩行完礼便走下木梯。

「瑾是个特别细心的人,怕你觉得尷尬,特别找了个女僕来接应。如果能阻止贪婪的国王与大臣掌握大权就好了。」男子说。

「我相信瑾医师。」咏彤很有把握的说。

「嗯,时间也晚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厨房,千万别乱跑。」可能是喝了红酒的关係,男子神情放松许多。

「好。」咏彤走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喘口气,「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了,而且比想像中复杂。先睡饱,明天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实在。」身心俱疲的咏彤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我的意识在空中晃动,没有规律,强度不一。我和咏彤同时间清醒,看见有张人脸正

直视我们,咏彤吓得翻滚到床下。

「记得我吗?」是一个男性声音。

咏彤不敢抬头,男子弯下身子,他的长发触碰到地板瞬间和咏彤对到眼。

「你是从北方来的……」咏彤既吃惊又疑惑,「你为什么穿着军服?!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吧!」

「请放低音量,我不想惊扰隔壁的先生。」

这两天太过劳累,咏彤终于无法克制情绪,捂着脸埋怨道,「到底是怎样,周遭没一个正常的人,也不让我好好睡觉!」

「我是正常人。」继续说道,「我叫冬瑛,还记得吗?有一个地方非带你去不可。」

「你闯入其他国家的皇宫,还在半夜劫持一名女子,你觉得你正常吗?」

「正常。不正常的是……正在发生的事。」冬瑛平静说道,伸出右手将咏彤从地上扶起。

「正在发生的事?」

「真的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不然它不肯回去。」冬瑛手放在颈后,显然有些困扰,「会出大事的。」

「就算你这么说……」咏彤转过身背对冬瑛,开始在脑海中思考,「说不定这是逃出皇宫的大好机会,但他有什么理由非带走我不可……」

「不好意思,楼下的士兵差不多发现我了,只能强行把你带来了,对不起。」冬瑛声音就在身后,咏彤回过头的瞬间,冬瑛将一块白布摀住咏彤的口鼻。意识……没有……

「你……冬瑛!你有好好解释吗?算了,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马上。」

过没多久意识外头传来两名男子的声音,咏彤也醒了,看来吃不到心芮的早餐了。

「果然是你!」咏彤看着旁边的珂莎,发现自己的双脚腾空,身躯被冬瑛双手抱在胸口,「放我下来!」

「好。」冬瑛单膝下跪,让咏彤双脚在地后才松开她的背。

「不好意思,我们找了你好久。光说要见你,只能把你带走了……冬瑛,你过来道歉!我们又不是什么人口贩子。」珂莎把冬瑛拉到咏彤面前。他就是先前穿着拉克尔红衣入境的北方商人,但为什么他还是穿上了?

「抱歉。」冬瑛九十度鞠躬。

「我在哪里?」咏彤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问道。

「你放心,我们还在狄恩,确认完几件事情就放你回去。」珂莎像是在安抚小孩,用温柔语气说道。

「可以不要送我回去吗?我想去别的地方。」咏彤灵机一动,想趁机逃回旧国界。

「可以是可以,你不用回去皇宫吗?」珂莎说。

「放假!我放假。」

两人看着咏彤,并没有拆穿那模凌两可的谎话,只是从行囊抱出小鸡。

「那我们进入正题,它想见你。」珂莎说完把小鸡放到草皮上。雪白蓬松的羽毛吸引了咏彤,它蹲坐在地上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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