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违六年，再次踏入教室，却是以教师的身分。

封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紧闭的大门，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刷！」地一声打开了门。

本还吵杂的空间，却渐渐安静了下来，封在渐弱的声音中步上了讲台。淡然地翻了一下学生名册，随即放下，然後抬头看向前方二十多个人，扬起微笑，「早，我是今天开始教武术及兵器课的老师，封?碎予。」

众人沉默，直至不知是谁疑惑地说出，「……老师？」

「是。」

接着便是一阵不敢置信的沉默。

望月学院的招生年龄限制为三十岁以下，在三十岁以前通过入学考试都可以进入学院。所以学院内不乏二十多岁，甚至是三十岁的学生。

而眼前这名nv子，看起来至多在二十上下，却是以教师身分站在台上，怎不让台下年长她许多的人感到不意外。

「你说你要教武术跟兵器？……不要笑si人了！」良久的沉默後，一名看来二十出头的俊逸青年不屑甚至是有些愤怒的道：「我出身於武道世家，远离家乡到望月来是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强，不是为了让你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r臭未乾的丫头来教我甚麽叫武术！」

封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同学，你这是x别歧视兼以貌取人啊。」顿了顿，「无所谓，既然你对我的身分有质疑，那我们等等直接到竞技场做实战教学。而你，」她坏笑起来，看着那名青年，「负责当我的教学示范，如果你赢了，我立刻辞去教师资格。」

「哼！我倒想知道望月的师资是不是越来越中用了！」

「你会知道的，」封微笑，「好了，往竞技场去吧。」

「其实你根本想被打败，然後回去继续过你的退休生活吧。」雨歆走到封身边说。

「怎麽会，我还想教会那小子甚麽叫作尊重nvx呢。」封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甚麽一样，咬牙切齿道：「再说，在我还没宰了瑞那个家伙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雨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初吻真的给他了？」

「放p！」封怒道，「那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初吻这种东西对象要是人类才算！」

「哇，真过分。」雨歆调侃道，非常的幸灾乐祸。

「闭嘴，给我去归队。」

「是是是。」

他们到达学院的最东区，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场地。透天，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周围除了刚才过来的道路外，全被森林包围，抬起头可以看见一整片的天空，偶尔还会惊见飞鹰盘旋。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瑞是不是很缺钱。」雨歆喃喃自语地看着这个地方。

在这个时间上，竞技场还有另一班的学生正在使用。

封看了过去，正巧，那班的老师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接触到的一瞬间，对方惊讶的张开的嘴，不敢置信地直盯着她看，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人对着自己的学生说了几句话，随即朝封的方向跑了过来。

「嗨，亦尘。」封怀抱着x，笑看着那人朝她奔来。

「封！真的是你啊！」亦尘惊喜地叫道，双手放到封的双肩上，左看右看，「你都长这麽大啦？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他忍不住啧啧啧了好几声，「想当年我也才二十多啊……」

「是啊，」封笑了起来，坏心的叫着当年的称呼，「老、师。」

「臭丫头。」亦尘苦笑了起来，看着周围好奇的偷瞄着他们的学生，疑惑道：「你怎麽会在这？这群不是今年的新生吗？为甚麽你……」脑中突然一个激灵，有些不确定但又觉得除此之外没其他解释，苦笑着问道：「该不会是瑞……是理事长要你教课的吧？」

他们这对师徒……真不知道该说感情好还是有仇呢……亦尘心想。

封的脸se立刻y沉了下来，「说到他，那浑蛋上哪去了？」

「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南边的渔村调查一些事情。」

「哼，溜得真快。」

「啊，不能再聊下去了，之後再说吧！我可是很想听听你这几年过得怎麽样啊！」说完便自顾自地跑回自己的班级去。

封一路目送着他回去，这才注意到人群中那个一头白发的美丽少年。他注意到封的视线，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是昨天那个男生，似乎叫作……瞬?赫卡？

封不太确定的想，随即耸耸肩。

算了，不重要。

转头看向自己的学生，封盯着在教室中找她麻烦的那名青年，愉快的坏笑道：「你，上来。」

宽大的场地上，两个人同样持着长枪，对立而站。

「你也选长枪当武器？」青年疑惑的问。

「和你选一样的武器才公平啊。」

「不需要，」闻言，他立刻怒目而视，「选你最拿手的武器，我不需要你礼让我！」

「那可不成，」封微笑，「至少我现在还是老师的身分，对着学生拿出全力实在是说不过去。」

青年带着怒意和被小瞧的眼神的盯着她看，最後不再废话，举起长枪在头顶转动了几圈，当作对打前的热身。而後随即朝封奔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将长枪往封的腰部扫去，力道之大让在一旁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一gu劲风朝脸上吹来。

封一跃而起，青年却在同时以枪头刺向封，快速而强劲，毫不给封喘息的时间。一边落地，封一边以转动长枪的方式挡下他的攻击，动作灵巧且行云流水。

但对方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越来越凌厉趋势，封微微一笑，抓住对方攻击的空隙，挥出长枪将对手的枪头打偏，接着以自己的左腿为轴心，将身t扭转过去，手上的长枪翻转而至，枪头逆风而行，就这麽稳稳地停在青年的喉咙前一公分。

现在一片静默，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封将长枪收回，微笑，「承让。」

惊呼声四起，众人皆不敢置信，本不放在眼里的年轻nv子，竟仅凭一招便将对方制伏，而这名青年多数新生都闻过其名，是武道世家之首的三子──亚格?阿克拉。尽管声望及功夫b不上两个哥哥，但是在长枪的运用上却是家族之首，脾x高傲，但努力踏实。

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名看似瘦弱的年轻nv子，亚格无法克制心中的激动。她的招式看似华丽，却招招乾脆且俐落，阻挡他的攻击时更是运用了些微的角度差别，大大降低了他的攻击力道，这种令人惊叹的控制力，若非是长期的经验所致，那她便是个天才。

究竟是前者？亦是後者？还是……两者皆是？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名nv子深不可测，而自己若是想在武艺上更加jg进，跟着她绝对能学到许多。他走到封的面前，拱手作揖，「是我输了……老师。」

周围又是一阵惊叹。

亦尘从一边走来，眼中充满的赞赏，既是为着封的jg湛技巧，亦是为了青年的豁达直爽。

他走到封的身边，低声的说：「你的长枪还是使的这麽差强人意啊。」

「罗嗦，」封亦低声回道，「我惯用剑。」

亦尘笑了笑，问道：「刚刚故意耍的那麽华丽是为甚麽？」

他教过封，他知道封的x格，能少个动作就少个动作，所以招式通常是凌厉乾脆的，刚刚却故意在众人面前耍了那麽多花枪。

「建立权威。」封很乾脆地答。

亦尘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

封耸耸肩，「你不用教课？居然跑来观战。」封探头朝另一边看去。

「因为这边实在太有趣了，就忍不住要他们要求自主对打，自己跑来了。」

「我看他们也没在对打嘛。」

亦尘回头看了一下，见自个儿班的学生都朝着这边观望，「看来觉得有趣的不只是我啊，要不这样好了，进行两班对战如何？」

「喔？」封g起嘴角，「这表示我可以在一边纳凉吧？」

「不对，是表示你得跟我打一场。」亦尘摩拳擦掌道。

「我不要。」

「不打就表示认输罗？」亦尘笑问。

「那我输了。」封秒回。

ch0u蓄了一下嘴角，他差点忘了激将法对封一点用处都没有。

「对了，你那个白发的学生是个怎麽样的人？」封用眼睛瞄了一下，示意道。

「你认识瞬？」

「零班宿舍的室友。」

零班，就是瑞的专属跑腿班，封是这麽解读的。

望月学院总共分为六个级别，依序为红、橙、h、绿、蓝、紫，每个级别有两个班，则由一班及二班来分，总共十二个班。

而零班则被称为特殊班，是由理事长钦点的特殊学生组成的班级，没有教室，没有老师，唯一有的是在理事长办公室後方的的宿舍，和理事长指派的任务。

「你还住在零班的宿舍？那不是给学生住的吗？」亦尘有些疑惑，教师有属於教师的宿舍。

「有些原因。」封耸耸肩，懒的解释她是因为雨歆的原因住在那，应该说，若不是雨歆，她根本不会回来这个有瑞在的鬼地方。

亦尘也不甚在意，说道：「瞬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学东西很快，脑子也转得很快，刚教他的时候，我甚至有种他跟你很像的感觉。」

「喔？」封饶富兴趣的笑了起来，居然让亦尘这麽夸奖，看来是个相当有浅力的孩子啊。

「不过我错了，」亦尘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他b你认真多了。」

「……」封的头上顿时画下了三条线。

「你难得会主动打听别人的事，怎麽了？」

「没事，问问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是甚麽样的人而已。」封耸耸肩，倒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那个白发的少年。

「另一个跟瞬住在一起的不是蓝一班的亚彻吗？」

「嗯，」封偏头问，「你们是哪个班的？」

亦尘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现在才问？我们是蓝二班。」

「蓝二吗？」闻言封回了他一个白眼，「级别差那边多，你好意思要求两班对打？」

「切磋一下而已，他们不会太欺负你们啦。」

「少烦我……」话才说到一半，封忽然感觉到一阵从背脊冲上脑门的战栗，直至她头皮发麻，j皮疙瘩浮上肌肤，她惊讶地回头望向後方。

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往这边而来。

亦尘先是略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後不到一秒的时间也像是感受到了甚麽一样，满眼惊讶地与封的视线交会。

他立刻朝着两班学生命令，「所有人！通通回到主校舍！」

亦尘的话在结束的一瞬间，所有人便见到森林後方远远的飞起了大片鸟禽，没命似的朝天空飞去，似是有甚麽巨物朝此处奔来，凡经过之处鸟兽皆逃，令人窒息的气息笼罩住在场所有人，片刻的时间，却像待在漆黑的海底中，漫长，寂静，恐惧。

「亦尘，你护送学生回去。」封咬牙说道，右手0过左耳，月影随即出现在手上，摆出了战斗姿势，感受着快速朝他们而来的狂暴气息。

这，会是艰辛的一战。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亦尘立刻否决，但看见後头无法移动半步的学生们，他犹豫了。

「别担心我，没人护送他们我不放心，更何况……」封转头看向雨歆那略苍白的惊恐脸庞，眼神更加坚毅，「那nv孩，她不能出事，替我看着她。」

亦尘看了雨歆一眼，略为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着封在乎那nv孩的原因，但没有提问，他允诺，「我知道了，带他们回去之後，我会立刻回来支援。」

「吼吼吼吼───────！！！」

震天的咆啸声，撼动了天地之间，眼前的树林就这麽y生生被撞开，巨大的树g、枝叶四溅而出，险些打上在竞技场的学生。

在众人还来不及离开的状况下，巨兽拔山倒树而来。

头似虎，身如马，尾若蛇，全身却布满着红黑混杂的羽毛，头上长着两只锐利的牛角，身型巨大，三尺高，七尺长。

「赤虎！？」亦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怎麽会？这只有文献上才看过的妖兽……」

红se的嗜血双眼紧盯着现场的每一个人，接触到牠视线的无不恐惧颤抖。牠的眼中仅剩下狂暴之气，似是被夺去所有神智，仅存愤怒一般。

牠转动着牠殷红的瞳孔，与一名离牠最近的nv学生对视。那瞬间，nv学生脑中唯有恐惧，腿竟这麽y生生瘫软在地，无法移动半分，无法成语，si亡的恐惧包围着她，就像手无搏击之力的小婴儿独自面对饥饿许久的狂暴之虎一般。

「吼───！！」牠狂怒一声，用那近乎半人大的虎爪扫向她。

劲风扫来，nv学生泪流满面的眼，只能看着巨大的虎爪朝自己挥来，双腿只已失去所有力气。

就在nv学生以为她会被虎爪撕裂的同时，她感觉的一阵风往自己身上吹去，眼前一片黑。待她终於恢复视线，却看见刚才那个打败了亚格的纤弱nv子正蹲在自己身边。

「没受伤吧？」封问，一边面se凝重地注视着赤虎。

她还没有实感，自己没有si的实感。

封微微往後撇了一眼，「跟着那个老师，他会带你们回校舍。」封道，站起身时顺道将nv学生拉起，nv学生花了点时间才站稳。

「那、那你呢？」她下意识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nv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

封再次撇了她一眼，露出了个有点邪逆的笑容，「殿後啊。」

语毕，封将她往後推了一把，随即朝赤虎冲去。

nv学生只见她俐落的身影闪躲着赤虎的巨爪，闪避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或者该说，只要有一瞬间的迟疑，那赔上的就是自己的x命。

那就是在她面前上演的战斗。

那nv老师，封?碎予，一脸平静，所面对的战斗。

翻身躲过赤虎的尖牙，牠那飞快的速度，让封只能躲进树林中，以身形小的优势在树丛间与之周旋。

这仅仅只能拖延时间，若她的t力到达极限，却没有撑到救援到来的话，si的就是她。

她在高处的树枝上停下，略为思考了一下。

嗯……刚刚那nv学生的眼神似乎在惊讶她为何完全不害怕。

看见赤虎露出了破绽，她立刻跳下树朝牠右眼刺去，柔软的视网膜被坚y的黑铁刺穿的触感。

眼前一片鲜红，血腥味充斥她的鼻息。

她倒也不是不害怕，例如……

「吼啊啊啊──────！！！」赤虎痛得狂吼，一巴掌便将封打飞了出去，她飞到数十尺外，途中撞断了许多分叉而出的树枝，最後撞到巨大的树g，又被反作用力弹到草地上。

撑起身t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例如这种时候，痛的不得了，她也是很怕的。

大概断了好几根肋骨吧，背上也刺进了不少断枝。

她稍稍检查一下四肢，还可以动。

如果不是刚才那瞬间下意识偏转了一下身t，她大概再也爬不起来了。

赤虎的右眼已经看不到了，如果刚才那一剑可以再刺的深一点，应该可以伤到牠的脑，但若是那样她就没有余裕保护自己了，她可不想跟这只畜生同归於尽。

开什麽玩笑，她可是还有个人要见啊……

眼中看到的世界只剩下红se，由深深浅浅的红se组成，模模糊糊的。勉强看着赤虎在树林中横冲直撞的寻找着她的身影，她苦笑了一下，y是b着自己爬起来，抹去满脸的鲜血，飞跃而起，再次跳到树枝上，尽管平衡感似乎出了点问题，但她靠着高超的技巧仍在树与树之间跳跃，虽已不及刚才的速度。

她还是很怕啊，面对这种根本看不到生存机会的战斗。

怎麽可能不怕？有人说不怕的人最勇敢，但她却认为不怕si亡的人根本只是个笨蛋。

那为甚麽不逃呢？

她g起嘴角，继续与赤虎消耗着时间。

因为，若是逃走了，身後那些她重视的东西，那些她要守护的东西，都会被破坏殆尽。

她只是在失去跟守住之间择其一而已，并不是甚麽勇敢。

「哥……你当时，是不是也做出了类似的选择呢？」

封喃喃道。

「老师，等一下！」雨歆抓住亦尘的手臂，一脸的惊恐却强迫自己镇定，嘴唇已没有血se，其他人一个个从她身边奔过，但她没办法只顾着自己逃命。即使她从没见过妖兽，更别提发狂而巨大的赤虎了，「封呢？」

亦尘看着她惊恐却执着的眼，轻抿了一下唇，开口道:「我送你们回校舍後会立刻回来。」

闻言，雨歆的眼忍不住瞪大，强压的恐惧立刻溃堤，「为甚麽？不、不行……不能放封自己一个人对抗那只妖兽……」

倏地，一个她几乎遗忘的画面闪过她脑中。

尖锐的兽牙搅和着yan红的鲜血，nv人每晚温柔望着她的眼，如今只剩一片混浊。

nv人的颈子缺了大半，只剩薄薄的皮肤跟几丝的肌r0u勉强相连着头部跟身t，那中间突兀的r0u管……是气管吗……

她的身t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当时那般。

她没见过妖兽？

「……兰迪亚……」

不，她很早以前就见过了，只是藏在心中最深最深的地方，一直假装自己什麽都忘记了。

「……雨歆?兰迪亚！」清脆的男声切断了她几乎被卷入的晦暗，雨歆眼前逐渐恢复光明，瞬焦急的俊颜清晰了起来，「……瞬……赫卡？」

在一旁的亦尘见雨歆恢复意识，一颗吊起的心终於安了下来，他嘱咐道：「瞬，麻烦你跟在她身边，我指挥其他学生。」

瞬点点头，扶起雨歆冰冷的身子，看着她那异常惊恐的脸se，瞬忍不住更收紧了扶着她的手臂。

纤弱的似乎一碰就碎。

「走吧，跟上去。」瞬说。

「吼啊啊啊──────！！！」惊人的怒吼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更加凄厉与愤怒，四是受到的极大的痛苦。

雨歆的嘴唇几乎惨白，她不敢想像，封居然一个人对抗那样的怪物，仅仅，一个人。

只要有稍稍的失误……

她狠狠的咬住下唇，用力的渗出了血痕，拼命制止自己再思考下去。

瞬感受到她的恐惧，也明白她的想法。

他也同样感到担心，非常担心。他知道不该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只妖兽，但让这群根本没有跟妖兽实际对战过的学生们上场，只会拖累封而已，现在他们该做就是保护好自己。

但天不从人愿，巨大而纷飞的树g朝雨歆两人的方向喷散，即使瞬能够带着雨歆躲过几次冲击，却也无法做到毫发无伤。

他乾脆立身在雨歆面前，随手c起地上的枝g当作武器，勉强打落飞溅而来的散枝。

但真正令他担心的不是这些散落的枝叶，而是既然这些攻击已经波及到这，代表那妖兽距离这里相当的近……

「封！」雨歆眼尖的看到穿梭在树丛间的身影，下意识的叫出声，却立刻发现自己的愚蠢。

赤虎停下了追着封的动作，硕大的耳朵转动着，漆黑的鼻头跳动着，似是在寻找着甚麽，片刻，牠便朝着雨歆的方向冲去。

「该si！」封咬牙立刻冲了上去，吼道：「快带她走！！！」

「吼──────！！！」赤虎不管封在牠身上落下的各种刀伤，就像眼中只得见雨歆一般直地奔向她，诡异的令人心惊。

面对排山倒海的巨大杀气，瞬和雨歆竟完全动弹不得。

亦尘急得狂奔上去，心急地大叫：「快走！！！」

瞬的琥珀se瞳孔与赤虎对视，竟从牠眼中看到了他和雨歆的倒影。下意识，他将雨歆揽进怀中，害怕她与自己相同，跟赤虎对视，ch11u00地感受到si亡降临的恐惧。

一切的发生都仅在片刻之间。

「将──────！！！！」

响亮而清脆的刀响。

沉重而令人窒息空气就像是有形的切开了一样，然後慢慢地散去，再散去，直至平静。

「嗨，各位。」

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从头顶传来。

瞬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逆光的身影，和他那抹不可一世的笑容。

「主角都是在最後关头才现身的。」瑞骄傲地站在赤虎的头顶上，下巴抬的老高，像是要所有人吹捧他一样。

一把长枪，经过赤虎的头盖骨顶、大脑、咽喉，最後贯穿下巴，深深没入了草地中，已不见枪头的身影，仅剩一枝铁柱笔直的矗立在赤虎头上。

赤虎没了气息。

「啧啧啧啧啧啧啧！」瑞蹲下来观看赤虎右眼的伤，「我亲ai的小徒弟啊，你的功夫也太不到家了吧，都已经攻击最脆弱的地方了，居然还要不了牠的命。」他连连摇头，「虽然牠刚刚是回光返照了，不过我看你还是跟着为师再回深山里修练三年吧。」

封缓缓走了过来，讽刺道：「很会挑时机出来嘛，存在感刷这麽高，是觉得自己很没戏份吗？」随即吐出了一口和着鲜血的唾ye。

「好歹是你的师傅，若是大家都不记得我了怎麽办？」瑞笑道，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瞬跟雨歆，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小子，抱得很紧嘛？」

瞬这才一楞，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赶紧松开手来，还来不及感到不好意思，就见雨歆笔直奔向封。

「封！你的伤……」

封却立刻退後了一步，正se说：「别靠近我，雨歆。」

闻言，雨歆的x口突然感到一阵发酸，心脏疼得厉害，「可是你……」她看着她的衣角一滴滴渗出血水，眼眶忍不住泛红，一想到封刚才面对的战斗，她就心揪得喘不过气。

「拜托……让我替你治疗……」她哽咽的要求。

封低下头，抱着自己的伤，没有再看雨歆一眼，「瑞，我们走。」

瑞点点头，难得没开玩笑，拦腰抱起了封，几乎sh透的衣物混杂着汗水跟血，沾染上瑞乾净的上衣。

「亦尘，你带雨歆回去，整顿好两班的学生，告诉新生，这阵子会有其他老师代课。」瑞交代，然後看向瞬，「你会医术，跟我来。」

最後，瑞看向快哭出来的雨歆，柔声道：「雨歆，回宿舍休息，封没事的。」

雨歆只是低着头，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瞬经过她身边时担心的看着她，虽不懂封为甚麽不愿意让雨歆接近，但他知道这深深伤害了一心系着封安危的她。

甚麽都不知道他，不能开口，只能沉默的走过她身边，跟着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