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轩顿觉面上火辣辣的,眼前这位让他难堪下不来台的少年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不曾想平日里纨绔不堪的公子哥儿也有如此一面,丝毫不给他留颜面。
成瑾浩的这番言语是当着几位名门贵公子的,让孟逸轩心里极为不满,京中谁人不称赞他才华横溢,仪表不凡,与花容月貌的侍郎嫡女成静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未来小舅子拆他的台,隐射他是无耻不守信的小人,让他难堪。
杨凌云清了清嗓子,为缓解尴尬氛围,岔开话头,“方才那位姑娘言谈风姿可不比一般的千金嫡女逊色,本公子可是将她的家世给摸清了,你们猜她是何身份?”
听他提起方才未能正面一睹芳容的佳人,另外两人来了兴致,贼亮着眼。
“小侯爷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谁家千金,方才隔得远了些,还未瞧清她的模样,听你这么一说就更加有兴趣了,难不成比侍郎家的嫡女还要美,不知可曾婚配?”
“就是,小侯爷快说说。”
扫了众人一眼,杨凌云得意地扬眉,“她不是别人,正是往前直走的国公府白家的小姐,我本邀她一同游玩,奈何时机不对,国公府的大公子旧疾复发,她必须赶回去陪伴兄长。”
话刚说完,他自己也惊觉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此时孟逸轩开了口,“小侯爷或许是听错了,国公府白家嫡出长房如今除了老国公外,便只剩体弱多病的嫡孙白锦书了,未曾听闻老国公还有嫡出孙女。”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了然掩唇而笑,敢情这位自信满满的小侯爷被人家姑娘耍了。
“偌大国公府岂会人丁凋零至此?”杨凌云不愿承认被耍的事实,反驳道,“老国公嫡孙只白锦书一个,那庶出的孙女总有的罢,或许是庶出中哪一房的小姐。”
听到‘庶出’二字,成瑾浩眼中一亮颇为不敢置信道,“我倒是听闻老国公确有一位庶出的儿子,但国公府似是受过诅咒一般,男丁俱是英年早逝,这位国公府的二爷在嫡出的大爷之前便已离世,有无子女倒是不知。”
“果然如此。”杨凌云拊掌道,“国公府在老国公前几代可谓是风光无限,只是后来衰败,我曾人说老国公膝下唯一的嫡子是第一任原配所生,后贬妻为妾,娶了当时武王的女儿德阳县主为正室,多年无所出便将此子过继,虽说过继,实际上也是嫡出,老国公也纳了几房妾室,但也只得一位庶子还英年早逝,保不准方才那姑娘真是庶出孙女。”
此言一出,几人都不再言语,这位小侯爷莫不是真看上了那位姑娘?
可即使证实了那姑娘出自国公府又如何,白国公府已经衰败,庶出的孙女恐怕连进靖国侯府为妾的资格也无。
于此时,孟府的小厮匆匆而来,对孟逸轩附耳低语,随即见孟逸轩面色微变,匆忙与几人告辞离去。
望着孟逸轩匆忙离去的身影,几人面面相觑。
杨凌云玩味儿勾唇道,“瞧孟大才子着急的样子,莫不是孟府出事了,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定能帮忙。”
虽知这位小侯爷是唯恐天下不乱,帮忙是假,看热闹是真,但几人向来对他唯命是从,忙附和笑着跟上,往孟府而去。
早已远去的许离忧并不知晓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抛出的身份让身后这几位王孙公子绞尽脑汁猜测,她不过是瞧不惯杨凌云等人轻佻的言行,还有便是打心底对白国公府的厌恶,这才有心戏弄杨凌云。
她一路直走来到国公府门前顿足片刻,而后转身离去。
宽敞的青石大道上,一辆华贵马车自身旁驶过,许离忧边走边看周边小摊上的稀奇玩意儿并未注意到马车小窗处幔帘轻挑,一双冷冽的眸子意外捕捉到她晃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