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牛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娶妻半载,三个月前分家立户,如今家里只有夫妻二人,家中并不宽裕,两间茅草屋与一间新起的土坯房,许离忧与受伤的男子被安置在茅草屋里。
瞧着茅草屋顶,许离忧只祈求天公作美,可别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大牛的妻子秦刘氏拿着家里仅有的药草走进屋里,年轻而略显粗糙的面容上满是担忧。
“许姑娘,你家兄长伤的不轻,我们这村里又没有像样的大夫,这可如何是好啊?”
许离忧已替那人重新包扎好,转身接过她手中的药草后道谢,“多谢嫂嫂,这药草能凑合着用,稍后我到山里再采些别的,兄长这伤倒也无妨。”
话虽如此,心中腹议这人能捡回条命已是幸运,若不是看在这人不顾生死回头救她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会他的死活。
一向不喜被拖累的她,这次可是破例而为,管了一回闲事。
“你懂医术?”秦刘氏讶异看着她。
此时的许离忧身上穿的是半新布衣,属于秦刘氏的尺量,在她身上大了许多,衣袖掠起,白皙的手指在药草间穿梭,动作极为熟练。
她将药草一分为二,轻笑道,“幼年时曾随家父学过一些,这些年来也有所磨砺,一般的外伤倒也能治。”
秦刘氏是机灵之人,听了她的话便已明白了大概。
木床上躺着的男子伤的不算轻,所幸没伤到要害,她却说只是一般的外伤,想来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否则岂敢用自己兄长的安危来赌。
“如此倒是好了,许姑娘便是大夫,许公子倒也不必颠簸去镇子上找大夫,你且将药方写下,让我家那口子去镇上药铺抓药去。”秦刘氏笑着往外走去,“你且等等啊,我去隔壁赵大娘家借纸笔,她家春生上学堂,我们岭西村也只有她家有了。”
岭西村是一个古朴的村庄,离镇子不算远,但也要小半个时辰,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识字之人不多,纸笔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物件。
许离忧应声,待到秦刘氏离去后方俯身去查看男子的伤势。
到此时她才有机会细看这人,这一看还真让她欷歔,受伤的俊朗美男虽面色苍白却影响他的风姿,反而让人移不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话在理。
轻拍面颊醒了醒神,暗笑自己没见过大世面,不就是男子长得养眼些么,传闻中自己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婿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说有眼前病怏怏的男子这等姿色,想来也不会太差的。
见他腰际的伤口处血已经止住,她便安心去煎药。
土灶燃起的火焰让她陷入沉思。
这次她独自进京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瞧瞧自小指腹为婚的夫婿到底是何等模样,顺道去瞧一眼祖母到死都怨恨的白家。
如今的白国公府,听说人丁凋零,如今风烛残年的老国公白庆仓膝下已只剩下一病弱的长孙。
这或许便是白家的报应。
想来父亲与祖母一样已恨透了白家,这些年来从未提及。
许离忧入了神,直到秦刘氏拿着纸笔回来,听到脚步声,她才醒神,展颜微笑,眸含清波流盼,如碧波般清澈的笑意,如风过飞花,带着淡淡温馨。
嫣然浅笑,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秦刘氏微微愣神,而后拍额朗笑,打趣道,“瞧我都看痴了,姑娘真真是倾城佳人,以后谁娶回家可就有福了,定要在深闺后院好生藏着,不敢放出门去。”
已不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夸赞,许离忧依然浅笑,面带羞涩道,“嫂嫂莫要取笑,我都没脸见人了。”
“实话实说罢了,你们兄妹俱是龙凤之姿,乍一眼就跟天人似的。”秦刘氏恍然想起正事,忙将手中的纸笔递过,“瞧我这碎嘴,差点忘了正事。”
“到镇子不算远,你写下药方,我家那口子劈完柴就去抓药。”
“嫂嫂帮我瞧着这炉火,我去去就来。”许离忧接过纸笔往屋内走去。
回到屋内,在破旧摇摇欲坠的木桌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