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林初霁摇了摇头,“您知道的,我一直就没什么脾气,当初你拒绝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詹晚秋想了想,揣测说:“或者,你想留在这里,是因为你那女朋友吗?”
林初霁没说话,没回答,只是绷着唇沉默。
那就是猜对了。
林执松沉着脸松了松领扣。
詹晚秋很轻地皱了下眉,尝试说服他:“你们才在一起也没多久吧,怎么因为一个恋爱对象就绊住自己呢。再说了,你出去读书,也不代表分手,我跟你爸爸以前也是读书的时候远距离了好几年,现在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先成为自己,才能学会爱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他当然懂,只是林初霁不愿意再让谢琰忍受分离了,过去失去双亲,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此刻又是遥遥相望的三年,太折磨。
他垂着眼,把所有都揽在自己身上,艰难出声:“是我离不开他。”
“你到底被下了什么降头啊?”詹晚秋是真的搞不懂了,脾气有些上来,“这人这么好,你最好的朋友谢琰都没见过?你过年都不敢带来给我们看一眼?林初霁,你要真这么恋爱脑,我劝你现在就分手。”
林初霁鼻子一酸,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们很相爱。”
林执松沉声说:“这人到底是谁?我倒是要看看,干了什么让你这么鬼迷心窍。”
林初霁手指搅着睡衣的边角,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缘,非得今天就跟他们说个明白。
双方都沉默着,对峙着,气氛僵持到了极致。
仿佛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林初霁猛然闭了下眼,慌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声音出声:“是谢琰。”
他在漫长的沉默中,又强调了一遍:“我喜欢的人,我的男朋友,是谢琰。”
这个名字落下来,如重磅炸弹一般,让时间都按下了暂停。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执松直接摔了手上的杯子,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四分五裂,一声脆响。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我们是把谢琰当你哥哥照顾的,他无父无母,家里对我们有恩,我们心疼,如果他需要任何帮忙,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你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但绝不可能是恋人。他是个男生啊初霁,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呢。”
詹晚秋没说话,只是低头仓皇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却又不小心被破掉的边缘割伤。
她没资格指责,又确实觉得荒谬,只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