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眸底染上一丝惊讶:“怎么看出来的?”
北歌笑了一下,理所应当道:“整体就是小了,如果说细节,你的肩线更妥帖,袖子也刚好合适,之前的偏大。”
说完她默了一下,幽幽道:“谁给你换的?”
卫姝无语道:“我只是脑袋有点晕,没断胳膊腿,我自己换的,还能是谁。”
北歌下意识把“躺在病床上的卫姝等于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闻言有几分赧然:“那什么,你的头发也洗了。自己洗的?”
卫姝抬手撩去鬓角的发丝,声音低了一些:“嗯。不过回国后打算剪短。”
“干脆剃了吧,”北歌正儿八经提议道,“以后拍片,不用每次都弄得黏黏糊糊,还方便清洗。”
卫姝彻底震惊,目瞪口呆,这人在说什么登西。
北歌耐心解释:“有套头的假发,各式各样,烫的染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正好你也想要烫头,这样一劳永逸。”
卫姝怀着尊敬的心情说道:“那么请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女朋友的颜值问题吗?”
北歌张了张嘴,歪头想了几秒,如实道:“你要是没头发也好看。”
卫姝显然不信:“少用我做实验。我是不会剃尼姑头的。”
北歌紧张道:“没骗你,你小时候剃过头发,光溜溜的小脑袋不丑的。”
往事不堪回首,那是卫姝小时候最爱玩的几年,从家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火柴,把花园里的枯枝干叶捡成一堆用火柴点燃,想学电视里用这种方式烤红薯和土豆。
正好那一天卫家厨房里没有红薯,卫姝偷偷找北歌帮忙,北歌先给了她一块红薯,后来觉得小孩鬼鬼祟祟满脸精光的样子很可疑,就跟了上去,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卫姝从蹿起来的火堆里刨出来。
可惜卫姝被燎了半边头发,卫母笑了好久,拉着她去剃了头发,还趁她睡觉在头顶画了几个戒痕,拍照留存,署名“小光头”。
卫姝想起这段往事,立刻掀开被子把自己蒙进去。
被子外面传来北歌闷闷的笑声,卫姝独自郁闷了一会儿,拉开被子,露出半张脸。
她对北歌说:“我想我妈妈了。”
北歌微笑的嘴角缓缓放下,继而又轻轻提起,柔声道:“那咱们就去看她。”
“我失忆之后也想过去看她,可那时候我不记得她,”卫姝低声懊恼,“结果错过了妈妈的生日和祭日。”
卫母生日后一天,就是她去世的日子。
卫姝记忆里的母亲也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在卫母死后的十几年,卫姝都会给她过生日。
“她肯定怪我不宠她了,”卫姝的声音有点委屈,“这些日子都没来过我的梦里。”
北歌起身坐到卫姝身边,抬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她抚摸怀中人瘦削的肩膀,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肩窝,安慰道:“不会的,我去看过妈妈,给她带了她最喜欢的花。对了,那一天你还问我院内的兰花怎么少一盆,被我拿去给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