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慌乱。

司雨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慌乱。

目光游移了一阵，司雨辰不期然地对上凌浩清那过分清冽的双眼，突然就愣住了。

凌浩清就那样看着司雨辰，一瞬不瞬的。那目光太过专注，让司雨辰都忍不住生出了仿佛对方的眼里只有他的错觉。

仿佛被火烫到一样移开了视线，司雨辰干咳了两声，仿佛为了打破这一下子就黏稠起来的气氛似的，有点干巴巴地开口：“那个，没什么，我也有不对……”说到一半，司雨辰突然就闭上了嘴。

……卧槽他在干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吵架之后道歉的事情啊好吗！这种本来只是虚心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的话，放到这里，就变成了“没关系我自己也主动了”的意思了啊有没有？！

司雨辰觉得，他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如果不是觉得太有损形象的话，他真相直接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去——虽然貌似就眼前的状况来看，他也根本就没有多少形象可言了。

不过好在凌浩清向来都沉默寡言，就算他心里有想什么，脸上也一点都看不出来。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算太尴尬……才怪啦！这种只有他一个人在脸红慌乱的样子，更尴尬好吗？！

深深地吸了口气，司雨辰伸手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凌浩清，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意味问道：“师父，你上次为什么……额……要那么做？”

反正这事也是凌浩清自己提出来的，干脆就一次性问个清楚好了。

……就算是死，也死得干脆一点不是？

凌浩清的反应一如司雨辰想象中的平淡，他看了司雨辰一眼，眉头微微一动，开口回答了司雨辰的问题：“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听到凌浩清的话，司雨辰不由地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通过那种方式来确定的吗？

不需要司雨辰将问题问出口，凌浩清便主动开了口：“你的能力，是越亲密越，作用越大？”

这句带着些许疑问语气的话，司雨辰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而他浑身的温度，也随之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之前的一切，一下子就都说得通了。

最开始是那日丁寒柔离开后的亲吻，接着是他握着凌浩清的手表示安慰，然后是那天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最后是那次越线——第一次的亲吻，凌浩清处于系统的影响下，也许不记得，但是后面那两次，都毫无疑问是他的试探。

对他的能力的试探。

凌浩清在守卫门派的那场战斗中身受重伤，元神受损，这一点司雨辰已经从崔子实那里知道了。他自己也动过要不要用系统给他的这个技能，来治好——至少减轻凌浩清的伤势。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凌浩清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试探。

司雨辰说不上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失望，憋屈，郁闷，还夹杂着一些隐秘的羞耻。

但是——为什么？

虽然和他所想的不一样，但是他确实减轻了凌浩清的伤势。而且，从头至尾都没有做出过什么强迫他的事情来。

他只是稍微地做出了一些亲密的举动罢了，如果那时候司雨辰没有给予回应的话，他相信，凌浩清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得越是清楚，司雨辰心里那股憋闷的感觉就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