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和是薇的老家举行。
两人婚房还在紧锣密鼓的装潢,外婆对装修污染深表担忧,极力要求两人在家结婚。两人权衡利弊,选择全盘妥协。
陆西周管这叫做拔鸡毛,任凭陆家烧钱。酒店不算最豪的一家,也是排得进前三的,大厅按照是薇的喜好布置,几乎重新装修了一遍,造价不菲。
当晚的表演嘉宾,都是娱乐圈里说得上话的腕儿,喜糖礼品什么的当然也不能寒酸,他们甚至采购了一批是薇店里的饰品,随份放送。
于是这几天在家,总能看见陆爸爸偷偷按计算器,外婆看见了是一脸的嫌弃,说他没出息,到底是穷人家孩子,哪怕现在有钱了也还是一副寒酸相。
“我小的时候,头上戴个帽子,上面挂满了金灿灿的头饰,身上的衣服都是丝绸的,穿着金线,重归重,灯下面一照亮闪闪的。”
外婆整张脸都发光:“我一起来,小丫鬟迎上来给我穿鞋子,粉底蓝底的居多,上面绣着花,不是上了岁数的老师傅,绣不出那样的工。”
杨致礼毫不留情地给她拆台,说:“妈,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多想想我小时候吃不上饭的那几年吧,成天不是蒸红薯就是煮红薯,我胃这么难受都赖你。”
外婆脸一下就黑了,坐去一旁看电视。
是薇是想笑不敢笑,指甲抠得手心都疼了,一边手机震动。
她接过来看,是江流萤号码,她耳中“嗡”一声,忽然想起自己忘做的事。
江流萤声音窜老高:“是薇你个王八犊子,是不是又忘了来接我了?”
是薇头大地说:“在路上。”
“几分钟到!”
“五……”
“五分钟后看不见你人,给我提头来见!”
“五……五十分钟。”
“友尽。”
真正见面的时候是又搂又抱,江流萤一嘴口水全蹦在是薇脸上,说:“我家薇薇真有本事,一年结两次婚,还一婚更比一婚强!”
要不是有梁铮拦着陆西周,江流萤现在已经趴地上了。
江流萤踹一脚目眦尽裂的陆西周,说:“你瞪我干嘛,薇薇,你这老公教导无方啊,对朋友一点都不温暖。”
是薇拉着她手,说:“走吧,回家。”
陆西周家也是个独栋,不过跟是薇那套一比,阔气得不止一点半点。带庭院,带泳池,不过正在冬天,陆西周那个骨子里还是勤俭持家的爸爸放光了水,让池底晒大太阳。
江流萤参观过一遍连说了几声好,偷偷拉过她问:“他爹干嘛的?”
是薇说:“好像是造飞机的。”
江流萤挑眉:“哟,儿子开飞机,老子造飞机,一家都是老司机啊。”
是薇笑:“别胡说。”
江流萤问:“我听说稀粥跟他们家大人关系不太好,那怎么还同意在家办的?”
好比夫妻没有隔夜仇,亲人之间又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血缘便是天然的纽带,孩子走得再远,总有一根无形的脐带连接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