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透过重重榕树枝条看到的画面,美的似梦,也似刀,一刀一刀地割在了他心上,让他将怒气全发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凰求凰
“阿市,累了。”
晏子鱼伏在垣市的背上,轻轻吹开铺散的青丝,轻吻着光滑背面上的狰狞伤痕。这一剑,还是她亲眼看着砍下去的,可那时,她一身嫁衣立在殿中,一点儿反应都不能有。
纵使所有人都知晓青衣杀人者,是垣市,但她还是不能做出任何担心的模样来给别人借口。一切局,是她们自己做下,结果如何,都是她们自己去承受。
垣市的身子的确是弱了,否则才不会乖乖无力地伏在榻上任她摆布。
起初是谁像狼崽子一样的扑进殿中,顾不得夏日竹帘还未放下就欺上了她,一场下来,倒是自个儿先没了力气。
耳际到底是有喧嚣声响的,奈何那时谁也放不了谁,等到耳际清净一些,垣市也安份了。她披过衣衫,放下了竹帘,这才懒身回来,仔细地想要看清垣市到底留下了多少伤痕。
青丝清滟,青衫散散乱乱,一缕青,一片白,丝滑的青丝掩了半拉身子,那搁在软枕上的侧颜早已长成,瘦削削地折泛着冷光。
未曾点灯的殿中明蓝幽晃,不时有人影闪过,立时便有人扑上去,无声而敏捷的动作像是暗夜中的鬼魅。有人冲进来,有人挡出去,也有人因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一句‘该死’之后,当真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血腥气伴随着微风熏来,两人之间缠绕的,仍旧是未曾褪尽的情·事体香。
晏子鱼怜惜地抚着垣市的身体,轻点的指尖似是在描画,描着垣市的颜,垣市的伤,以及十分熟悉的撩拨。垣市难忍轻吟,无声之画便也有了神韵,魂骨……鼓着劲儿往晏子鱼的身体里钻……
对待垣市,晏子鱼始终是温柔的,所有的动作都是山涧沁来的溪流……垣市是真的累,当此关下,也容不得晏子鱼过分的折腾,只是舍不得离开罢了。
指尖顺着伤痕走下去,垣市歇了一会儿有了力气,便捉住她的手,歪头靠在晏子鱼半坐的怀中,也不想说话,两人就这样听着殿外的金戈之声,挨到了天光渐白。
“家主,都清理尽了。”
晏七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晏子鱼捂住了垣市浅睡的耳廓,小声道,“先去陈国夫人那边看看,让人备水,备膳。”
“是。”晏七应道,小声补了一句,“柳王昨夜也在,还有…宫里的……”
“什么时候?”
“差不多事情刚起的时候。”听得出晏子鱼稍显紧张的语气,晏七压低了声。
那时……晏子鱼无言,低眉看了一下垣市安静的睡颜,无声地叹了气,“你去吧。”
晏七退下后,晏子鱼等到垣市醒来,两人一同过了浴,用了膳,给垣市梳发时,晏子鱼道,“子耳争气,于广陌那边处理了几桩难事,加之子叔他们……婶婶和母亲去年的时候封了夫人。我现下,是要去给她们请安的。你再歇一会儿,等我回来,告诉我你什么打算,可好?”
“我过柳王府,一同出去。”
垣市望着镜中两人相携的颜,见晏子鱼眉目清滟,几乎没什么岁月之感,反之自己,历经北地几年,游历之中,反是比她要见年长一些了。好在,两人的眸,深邃而见的,都是彼此轻挽的笑意。
心意有通的感觉,只有彼此亲近感悟为深,倒是无需言语来说了。
晏子鱼帮垣市系好发,亲了亲她的发,“那就一起走吧。”
两人出了殿,踏上榕林之中的木桥,方走上几步,晏子鱼停下,推了垣市一把,笑意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