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想行识是为何?”
“是我。”
“是我,对么?”
无相一蹙眉,盯着师流洇似笑非笑的颜,端正道,“施主既有慧根,自会菩提。”
“既是我自会,要你佛家,何用?”
“以引自会。”无相丝毫不让步。
“引么?”
师流洇一顿步,轻踏上前,低道,“世行饿鬼,见女貌娇,心性动之,以不食央女同归;女见鬼饿,叱鬼舍生,非天道为,以自死求鬼食之。此偈一言,流洇以此引之,岂非与佛家有共通之理?佛既尊,我师家班社戏,为何不尊?”
“既是以引,自引向善。”无相道,“此偈此戏,引众生争,自不为尊。”
“为善,何为善?”师流洇淡言轻语。
“众生会菩提,自为善。”
“菩提者,明心见性,何为心,何为性?”
“自心自性,归我。”
“有我者,自性生,自心守。饿鬼以自心生,以自性食行世间,因女貌美而舍自性食,因心舍性,舍我,还是非舍我?女以自心生,以被食而自性行,舍身而保饿鬼性,因性保心,身不保而心不保,舍我,非舍我?”
“众生有别,是因受想行识有别,是以自我自心自性有别,佛以引,向善引其至自心自性,然众生早就尊其自心自性而行,何须佛以引,何须社戏以引?”
师流洇续言,款步轻踏,风卷衣袂,只若莲生红云,妙行而去。
“饿鬼舍非舍,女者舍非舍,皆以守我。守我者,生为受,想而行,六识诸相,皆是自心自性,菩提早在身,何论悲喜苦乐皆无常?生食一斗米,则食一斗米,衣用一尺绢,则用一尺绢,身立一方地,则立一方地。用其度,守其度,知其度,方是自我自心自性会菩提。何须以佛引,何须以戏引?”
师流洇以此辩言,迫近无相,无相已是满脸汗渍,站不稳身子地跌在了地上,仰脸望着师流洇那一张倾城之颜,半响再想不出何言反驳。
“以度衡,以守我,以知足,是为饿鬼之引。饿鬼者,饿而死者,饱而死者,皆因不知其度。以女当食,视其非食,偏其度者,承其饿,养其心。女以其食,见其不食,偏其度者,舍其身,养其性。以此为引,皆是饿鬼与女的自心自性之举,会菩提。”
师流洇言语之间,跟着在无相身前盘踞而坐,正言道,“无相大师,非流洇诡辩惑言,听我一问,佛渡众生,可知其度?”
无相收正身形,合掌潸然,心中纷乱无比,颤抖道,“佛行世间,不迫,不拘,不束,何论有无度?”
“那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此言何论?布相行,施法善,行乞食,捐香火,何以不迫?妙行人前论,清行以言佛,何以不拘?落发戒疤,何以不束?”
师流洇颜色不改,轻音倦然,丝毫无逼迫之意,轻道,“受想行识,自心自性,以我居天地。天地本广,居寺庙以拘,布绢青艳,衣缁衣而束,柴米油盐,剔荤腥而食,此举,与一斗米,一尺绢,一方地,有何区别?佛以度,以渡,本就是自拘自束之举,何来有无度?”
“你,你,就是诡辩!”
无相抖得几乎合不住掌了。
“到底是我流洇在诡辩,还是无相大师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