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市的笑容很苦,颔首轻缓,“对,我安不了心,所以我现在也会发梦,只不过没姑姑那么厉害。醒了,就会想,自己到底做错在了哪里,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求取一个平衡点。”
“平衡者,相对平衡,于生,有死,就像我当初和你说过张茂之事。他一人死,为我晏子鱼了了私仇,可若为了一方百姓让他活,那他就可以让许多人活得更好一些。这样的于生于死,其实没有平衡所言,但换个层面来讲,也是一种平衡。”
晏子鱼顿了顿,慎重道,“权衡。为何称权衡,事事于权,事需衡,权,更需衡。阿市,我与你父皇,怕的就是你不忍小衡,而失了大衡。”
“我懂,所以我没有怨言,只是,事若当前,我也不知自己会如何选择。降红降青所伤,的确让我难过了很久,毕竟她们伺候过你,不见了她们,我心底是慌的,就愈发不敢,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事,会牵累因果,累了你。”
垣市低笑一声,沉而见沉,“我当初见你,是想着,你这样不拘的人,大抵是心底太有所拘,才会见不到旁物,成了真正的纯粹。”
“原来,阿市对我,还是有所求?”晏子鱼轻笑戏谑,俨然是为了宽慰垣市。
垣市自然了解,跟着笑笑,“纯粹者,若得,那自是一心。我想姑姑那样的人,既有天下大责,亦有皓皇私心所护,我垣市所处,既然比她还要难上一些,遇上一人,自当惜之。”
“所以,是阿市你…有心勾我在先?”晏子鱼撩着眼角,斜看着垣市。
垣市泯然,“晏子鱼,一隅一鱼,你当初起这个名,难道不就是为此么?”
晏子鱼这才发现,自己当初那个想法是对的,垣市这个人,果然是比垣祯难对付的,可惜自己几年猖狂,竟是未多想了。
“阿市有心结,子鱼来解便是。”
晏子鱼一语双关,听得垣市一下子变了脸,晏子鱼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几乎有些冰冷地想到了自己与元帝的计划。
“鱼有隅,隅而市,这就是我晏子鱼对阿市的期盼。归家之路,凶险,子鱼亦盼,阿市所选,能够权!而衡!”
☆、生杀(一)
郑有武按剑赶到平王府,府内比乱糟糟的皇城要安静多了,垣祯监国,当此势上,便驻在宫中了。
郑有武本不当来,眼下这节骨眼儿上,稍稍落了什么口实,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但郑有盈的话,他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