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缤葵啊!缤——”老奶奶门一开,就愕然地不发一语。
“奶、奶奶。”连缤葵与严棣心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两个人顿时尴尬地拉着被单,就这么跟老奶奶对望着。
“奶奶,连缤葵她还在睡——”这时,严棣音也进来了,同样是瞪了双大眼珠子。
“咳咳——奶奶,您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严棣心一时间也乱了手脚。
“穿好衣服,一会儿全部都到楼下来。”
老奶奶的脸色显得不太好,反倒让他们都纳闷了起来,因为,夫妻同睡一房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应该不会起疑呀。怎么会是如此令人费解的语气?
不过,他们这等的疑猜马上就得到了解答,是个让他们都错愕不已的谜底“你们骗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老奶奶难得板起脸。
“这——这不可能啊。”严棣音呐呐地说着。
“想骗我这老太婆?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一开始我就觉得古怪,然后又发现棣心跟连缤葵根本没睡在一块,我心里就有点底儿了,所以,我就拜访那些亲戚朋友,试着从他们的嘴里去套出一点口风。”老奶奶数落着:“你们也真糊涂,竟然会想出这样的事来。本来我是想拆穿的,可是,我又心疼连缤葵这个傻孩子。”
“奶奶,对不起。”连缤葵这一听,内心甚觉歉疚,不禁拉着老奶奶的手,眼眶红红地。
“丫头,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不该自私地这样让你当李绫的替身,替我们安抚棣心受伤的心。”
“连李绫您都知道?”严棣音吃惊地脱口而出。
“就是知道,我刚才会那么生气。”老奶奶又换了副严肃的口吻:“就算当替身,也不能当到床上去,丫头,这你很吃亏,对你也不公平的。”
“我从来就没把她当作是李绫的替身。”严棣心总算出声抗议了。
“那就给她一个承诺,为你自己做的事负责。”老奶奶声音也不输人。
“不,我不需要承诺,也不想他负责——我是心甘情愿的。”连缤葵连让严棣心为难的机会都不允准。
“除非你说你对档心根本没有感觉,否则,我老太婆一定要为你作主到底。”
“奶奶——”连缤葵突然感动得有些哽咽,而一双眼不敢望向严棣心,因为,她很害怕会看见他脸上的勉强与埋怨。
“棣心,我就老实告诉你,除了连缤葵,我谁都不要。”老奶奶的语气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才能看清楚他们这对小儿女之间暧昧不明的情愫。原本,她还只能苦无计策地在一旁干焦急,好不容易今天给她逮着了机会,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直接让连缤葵“名正言顺”
所以,老人家又说了:“反正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再举行婚礼也没啥意思,这样吧,就选蚌日子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聚聚,正式地向大家介绍连缤葵的身分。
唉,我年纪大了,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总想见到棣心身边有个人照顾才安得下心哪。”老奶奶说完,还“严重”地咳了两下子,加强此话的威力。
自然,大家反对或犹豫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只有严棣音在送奶奶回房后,眨着她那心知肚明的眼珠子,朝老奶奶笑说着:“奶奶,这招,你早就算计好了吧?”
“当然,你没听说姜是老的辣?下次就换你啰。”老奶奶得意得很。
“我?可早咧。不过,奶奶,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所谓的症状都是在肠胃部位,所以,咳嗽倒可以免了,嘻嘻——”严棣音高兴得很,因为,她想大声欢呼奶奶英明,解决了藏在她心里多时的难题。
不过,老奶奶的这个决定,让连缤葵与严棣心之间,突然生起了难以分清的纷乱思绪,因为,他们同时陷入了两难的窘境里,进退不得。
“我知道你很为难。”回到房里,连缤葵急忙开口对他说着:“你放心,那只是老奶奶一时的情绪,等她脾气过了,我再去跟她了好说明。”
“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棣心的语气反倒显得沉静。
“愿——”才说出这个字,连缤葵顿时没了声音,过了一、两秒,她才故作平静地重新开口:“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该陪你一辈子的是李绫。”
“李绫?”这时,严棣心才发觉,他竟然没把李绫列进这桩问题里,她像是一个久远的回忆,如今突然提起,竟然她的身影都模糊不已。
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把他心里最爱的李绫忘得一干二净。
不,不可以!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他要用一辈子来守护着那位写满三十二封真情挚意的柔情女子,他要做到他曾在信中允下的承诺,只要她要他,他绝不会弃她而去
但,连缤葵怎么办?难道他就能对她的爱视而不见?难道,他对她没一点感觉?
“可是,这是奶奶的心愿。”他突然想找个理由,来逼着自己留住连缤葵,因为,这样他才能打碎自己的坚持,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将她留在身边。
“那就顺她的意思吧。反正,结婚都还可以离婚,更何况是我们?只要等李绫回来,我再走也不迟,这不是两全其美?”她说得洒脱,心力交瘁。
“傻丫头,你何苦这么委屈。”严棣心激动地再次将她拥进怀里。
“为了你,什么都不委曲。”她还是流泪了,只是非关委屈,而是付出时的感动涕零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除了包下五星级饭店的一个厅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还请了一个十人的小交响乐团,准备演奏着严棣心创作过的一些曲子,来表达他对连缤葵那份无法言语的心疼与感谢。
“天哪!又要我穿高跟鞋。”连缤葵还在家里的房间磨蹭着,一副苦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