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重要,”阿琳娜盯着闻奚,声音柔和,“黑天是深域诞生的地方,是它真正的大脑所在。陆见深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
闻奚的眸中浮出冷笑,苍白的唇咬出血滴:“所以他才自作聪明,想一个人先去确认,然后直接处理那东西。但很明显,他没有成功,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霍普问。
嘉思严肃地托着下巴:“因为深域在短短几十年间快速成长,而人类没有。”
阿琳娜却忽然叹气:“不,是因为摧毁一座老式的信号基站很简单。但是深域系统的基站却几乎铺满了这个世界的土地。它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地下,像血管一样运行。除非有几十亿人一起锄地皮,否则是不可能的事。相比来说,摧毁它最原始的大脑会容易一些。”
可事情往往都有“但是”二字。蛋卷捂住嘴巴:“那哑巴瓜子岂不是已经……”
闻奚不太耐烦的视线一瞥,蛋卷立刻闭嘴。
“今天先到这里吧。”
其他人起身准备离开,早早是最后一个走到门边的。她背对闻奚,红色的发尾搭在肩上:“我有时候想不明白……这种时候,我以为你会选择他。”
闻奚往软枕一靠,窗外郎朗白日,山峦叠影,仿若昙花一现的梦境。
“我是选择了他。”
早早沉默半晌,低低道:“那他最好活着。”
“等等,”闻奚叫住她,这才疑惑,“怎么少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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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重新热闹起来的街巷,沿着下行台阶拐过几个弯,空地处几桌麻将搓得哗啦啦的,让悠扬的琴声无处可钻。露天炒锅的油烟熏黄了黑白遗像的一角。几束白花插在一只垃圾车模型上,前面端端正正地站着一只小香炉。
来吊唁的人先去希里耶那儿领一碗番茄炒蛋盖饭,再去跟扎娜搓几轮牌,偶有性质的也能跟乐队合奏一曲。
希里耶老爷子这一锅炒完休息了一会儿,等下一个人来时只摆摆手:“桌上的你自己端。”
“谢谢。”
老爷子一转头,看见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是你啊。”
闻奚点点头。挂在窗口的遗像仿佛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一张年轻的富有生气的脸庞。
“那孩子喜欢热闹,”老爷子的眼神慢悠悠地逡巡,“这不,怕他寂寞,都给他安排上了。”
“他一定很喜欢。”闻奚把一团布交给希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