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一步蹦到他身旁,抬起无比坚毅的小脸:“沙舟基地的特色疗伤药,按照白蓝黄的顺序涂抹均匀,你这伤不出三天就能痊愈——我可不是关心你啊,就是让你先试一下而已!”
“知道了。”作为回报,闻奚把兜里的蜗牛鼻涕糖全都塞给了她。
沙舟基地没有白天黑夜,只要开灯的地方就是明亮的。闻奚脱掉上衣,坐在窄床边,脚尖玩弄着影子。
陆见深进屋时,正好看见闻奚佝着背发呆。新旧伤在脊柱表面交错,像一棵血肉供给的肆意生长的树。
“你今天不在。”闻奚低声说。
陆见深答道:“沙舟基地的宪兵队需要人帮忙。”
“去打架了?”
陆见深说:“切磋。”
他瞥了一眼闻奚,捡起地上的药膏:“我帮你。”
闻奚兴致缺缺地“嗯”一声,侧过身背对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陆见深的手指冰凉,却藏着某种隐秘的魔法,触碰到新鲜的伤口时反而能让那股烦躁焦灼逐渐平息。
“我今天去见温时以了。”闻奚主动开口。
他简略提到了温时以的来历,尤其是温时以因为共感被基地排挤一事。身后的人说:“事实如此。”
“这就是你替我保密的原因吗?”闻奚忽然笑了,“其实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陆见深说:“人言可畏。”
湿润的药膏停留在皮肤表层,消减了刺痛。闻奚低笑一声,忽然问:“在藤蔓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幻觉中看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你在我眼前成为一具枯骨,我自己也死在那儿了。”他的语气平和,浮着玩笑意味。
陆见深的手指在他颈边一顿。
闻奚小叹了口气:“我当时还以为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就想,还不如早早出去,找到我的那艘飞船,我们马上就跑。想去哪儿都可以,反正离开这一切,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
“什么飞船?”
闻奚扭过头看着他:“就是我来这里时驾驶的那艘,动力很好,装配先进,在那个污染环内,你不是从飞船中把我救出来的吗?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见深感觉他的认真也是真假掺半,平静地说:“你怎么找到那艘飞船的?”
“我说过了嘛,路上捡的。”闻奚诚恳地回答。
陆见深却毫无怜惜地打破了他的希冀:“我遇到你的时候,它已经撞碎了。”
“什么?!”闻奚的左肩被陆见深按住,让他不至于跳起来。
不是,等等——碎了?!!
陆见深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