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总为他默默担下很多事,在不曾相识的岁月里,陪他走过籍籍无名,趟过流言蜚语,衣琚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遇上这样一个懂他的人。
月亮挂在天上,不属于谁,但怎么这般关照他,每每抬头都能月辉迎面,望见他。
周良晏转头看着衣琚侧脸,沉默良久,摸了下对方的细软头发的头顶,有衣老师在,我放心。
在庆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正如衣琚说的那样,周良晏后续舆论也不再管了,两个人窝在这个小村庄,隔绝了外界的消息,只是专注眼前事,眼前人,帮着秋收,上着课,没事周良晏还陪着衣琚去写写生。
可能这就是两个人想要的生活,没有纷纷扰扰,宁静充实。
但归期还是一点点逼近,转眼只剩下最后三天。
今天村头郑家的娃娃满月,摆了席面请了全村子里的人来热闹热闹。
周良晏也随着衣琚去了郑家,不过是以帮忙打点席面的自家人身份去的,郑家和衣琚老师是表亲关系,小时候衣琚也经常去郑家玩,自然关系好得很。
村子一向淳朴,又因着秋收忙过了,大家也都得闲余,这场孙子辈的满月酒自然比前些日子的端午还热闹。
席面摆在了镇上的一家饭店,说是饭店,其实就是个大院,席面从屋里摆到屋外,街上还有一排。
衣琚和周良晏也没帮着做什么,就帮着安排了每桌怎么做,又帮郑家婶子忙记礼钱了。按郑家婶子说的,这两个小伙往门口一站,就精神得很。
周良晏本记着名,听见了也就和站在一旁和客人寒暄的衣琚打趣道,这就在这儿还有人愿意叫他小伙儿了。
衣琚则板板正正送走七大姑八大姨,然后歪了歪身子悄声和周良晏,坏笑道晏哥,你这是随我辈分。
周良晏听到这儿也依旧悠哉哉,缓缓道,没想到亲戚邻里先给了我名分。
衣老师这边儿什么时候定下呢?周良晏整理好一把的红包,在桌上敲齐,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衣琚。
衣琚没想到对方直接发难,耳后有些热,但还是咬住了话,不管周良晏炽热的视线,很是高深的望着门外,再议。
周良晏轻笑一声,移开目光,算是放过对方,这次听衣老师的。
下次,就听我的了。
衣琚也听出对方最后的通牒了,心里敲军鼓了都,好在周良晏今天就此掀过,衣琚手指扣了扣桌面的红纸,心下依旧被周良晏搅得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