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的肩。“山子……你……”
“会怎么判他?”王一山咬着牙问,“会让他死吗?”
“按周正道的罪行,他是一定要被判死刑的。除非他有什么特殊贡献,否则不是死刑也会是死缓。”黎旭说,“这种人真的遭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是想来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工作的配合……这几个案子叠在一起,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提供的线索很多。”向和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接到报案到现在快十个月,现在总算是有了个结果,我们也会把整个过程回馈给媒体,消除市民的恐慌。你们的作用很大,谢谢!”
那边卢晖在安抚王一山的情绪,黎旭把向和送到了褐色门口,他现在心里充满着一种不安,总觉得太顺利了,顺利得匪夷所思。
向和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黎旭:“我不明白。既然周正道已经做好了自首结束一切的准备,为什么当初会故意嫁祸给杨燕南让他背黑锅?”
向和沉默了下来。“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周正道说,他就是觉得这样戏弄我们比较好玩。……大概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有病啊。”黎旭这么评价。
“是啊。就是有病啊……”向和说,“唉,不提。总算能松口气了。能不能陪我走一段?黎律师,我现在很想和人走一走散散心。”
冬夜里总是一片死寂,连路边的霓虹灯光都像被冻住凝固了,毫无生气,入目冰凉。
黎旭轻轻呼出一口白气:“今年是个冷冬,再过段时间恐怕就要变成零下了。”
“是啊。”向和说,“上次这么冷还是七年前,那时候我刚刚警校毕业一年,带着一小队人去捉一个歹徒。我没保护好我的搭档,太自负,结果看着他死在了我面前。”
“……”黎旭努力憋出来一句安慰的话,“你别太难过。”
向和哂道:“今天怎么回事,尽想伤感的事。”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黎旭问,“去查derella,查邢如雷?”
“嗯,是的。”向和抬起手在手心呵了口气,“我回来就是为了对付他,就算现在还不行,以后也要找到搞垮他的机会。……我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黎旭没有回答。他们又沿着街道走了几分钟,黎旭才开玩笑似的提起来:“冒昧问一个我和卢晖都比较好奇问题,你和那个邢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这回轮到向和陷入了沉默,他顿住脚步,沉声说道:“他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爸爸,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儿子。我们不是亲生父子。”
卢晖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
“很不可思议吧?儿子居然想尽办法要让自己的老爸倒台。”向和讽刺地笑着,“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还好。”黎旭显然见多识广见怪不怪,“我以前有过亲儿子雇人去撞亲爹的案子,做爹的还希望我手下留情。”
向和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直穿阴沉沉的云层,笑声慢慢平息下来时,却有几分落寞。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黎旭回到褐色以后,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向和的问题。
真是个好问题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接下来他该干什么呢?
要去打破姐姐的心防,要去向家人表明自己的性向,要去接触远大于自己这个圈子的圈子,还有……要去找出父亲去世的真相。
卢晖把醉成了一滩泥的王一山扔进客房,四处没看见黎旭,于是下楼去找,发现他正点了杯酒在发呆。
“在想什么呢?”
他坐到黎旭的对面,拿过他的酒小抿一口。“朗姆可乐。”
黎旭指了指台上,那儿一个弹吉他的男歌手正在唱着《水木年华》。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