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签吧。”周宴河轻声说,他知道如果有选择,江汀不会愿意签下这样的字。之前的抽烟就足以可见。
江汀眨了下眼,立刻明白周宴河的用意。
“谢谢。”
她笑着说,“我自己来签。”
周宴河看出了江汀眼中的坚决,松开了手。
江汀低头,落笔,在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同意书签好后,护士直接将季恬推进了手术室。
孕育一条生命,需要很久的时间,用以年计,但是将这条生命摘除,只需要半小时。
季恬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整张脸白得像纸,一点血色都没有,江汀立刻将准备好的大毛毯给季恬披上去。
周宴河去接了两杯热水过来,一杯递给了季恬。
“谢谢。”季恬对周宴河微笑颔首。
“不客气。”周宴将另一杯递给江汀,江汀接过,开着玩笑调解过于沉窒的气氛:“还有我的?”
“你怎么会觉得没你的?”周宴河反问。
江汀:“……”
季恬佯装没看到江汀的吃瘪,低头喝水,淡淡笑了笑,但是笑意从嘴角荡开,还未及眼底,又化做酸楚。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进了衣领里。
没人看见。
下午两点,季恬可以离开医院,江汀问医生,需要注意什么。
医生:“也没什么可忌讳的,季恬身体弱,最近好好养着,不要太操劳就好。”
季恬租住的地方,在小镇的南边,有点距离。
雪下个不停,光线昏暗,明明不到三点,已经有了黄昏的趋势,周宴河打开了车前灯,两道雾光灯,将每一粒雪都照得粒粒分明。
周宴河开得很慢。
路过十字路口时,前方有行人路过,他停下车避让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江汀和季恬,喉结轻轻滚了滚,低声说:“季小姐,这里太冷了,你休息一天,明天跟我们一起回旧金山吧。”
闻言,江汀也搭腔道:“是的,回去吧,这里确实不适合养病。”
季恬感激地笑了笑,拒绝了他们好意:“不用了,我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边环境好,我喜欢这儿。”
江汀沉思两秒,有了决定:“那我陪你一段时间。”
周宴河从后视镜里,看向江汀的眼神,须臾很温柔。
他并不奇怪江汀的决定。
她一向很热心。
高中时,她的好人缘就是源于她的热心。
他会注意到并喜欢上江汀,也是因为她的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