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微微停顿,“那时我跟季宏明刚来林家,有一次因为我们两个同时喜欢上一件玩具,我又抢不过,就哭着跑去找他,我只记得当时他问我——是喜欢的玩具重要还是哥哥重要?怎么回答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声叹息,男人似乎全然沉浸在过去中,他没有回头,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站在房间另一侧阴影里的那个人在说话。
“我只记得那天下午,季宏明就在我的眼前,就隔了这道玻璃,被人不停地摁着头按进湖里,一次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哭着求他,发誓再也不要那个玩具了,那个人都不为所动。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水是很恐怖又讨厌的东西。”
宽阔的房间装饰华丽却始终有种颓靡感,在男人以回忆的语气说完他过去的故事后,房间安静了半晌,背着光而立的另一个人才终于上前几步,无声走到他身边问:“……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每天来这里?”
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男人笑出声,如同隆起的黑色山峰般充满压迫感的背影,终于缓缓转了过来。
就在这时,房间另一边的门也被一下打开了。
“艹,我就知道你又躲在这里!”季宏明像只暴躁的猛兽,对上眼前那张和他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庞,他蹙起眉峰,就粗鲁地骂了一声。
而从靠椅上转回头坐直的季宏朗,神情则比他要镇定自若得多了。光凭外表根本叫人分不出谁是谁的兄弟两人,从性情上来区别的话,相较于季宏明的横暴,季宏朗行事则要更为阴邪。
“怎么,你那宝贝疙瘩跑了还没找着?”看季宏明的样子,就猜到了八九分,偏偏季宏朗还要刺激他。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季宏明就在对面沙发上重重坐下来,两手架到靠背上,视线正好接触到季宏朗身边的人时,他整个俊美的五官都抽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厌恶,“季宏朗你个变态,有病趁早吃药,能不能别他妈的恶心人啊?!”
轻笑了一下,被这么骂的季宏朗完全不以为意,他只动了动手指,一直安静站在他身旁的人就跪了下来,如同一只柔顺的宠物,把整个脑袋靠到了他的膝盖上。
看到季宏朗此时脚边这个叫阿霖的男宠,尤其是他那张不知已经动了多少次刀的假脸,季宏明只觉更加反胃。都说他季宏明疯,外头那些有眼无珠的蠢货们却看不到,在安静唬人的皮相下面,季宏朗才是他妈真正疯的那个。
“我真想不通,从望海市回来你就跟中了邪一样,你连看阿霖一眼都嫌烦,那个叫钟云清的小家伙就有那么好?”
作为双胞胎,季宏朗只消一眼,就看透了季宏明嫌恶的眼神,可他并不在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在乎的人和事了。望着他这辈子唯一的、仅剩的一个血脉相系的亲人,季宏朗就像是个煽惑人心的邪恶魔鬼,连语气里都裹藏着剧毒——
“我早说过,养宠物不是你这么养的,你得在他面前,亲手把他在乎的、喜爱的统统毁了。他不是喜欢音乐么,敢跑一次,那就折断他一根手指,等他再也不敢逃跑的时候,再把他十根手指的骨头全部敲碎了,然后他就会永远顺从你,害怕你,再也忘不了你。”
把如此恐怖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