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恍惚时,赵洁丈夫在我身边坐下。他认出了我,知道我是赵洁以前同事,急急解释道:“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啊,我怎么知道她会自杀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闹成这样我怎么办?”
他喘着气,语速很快。脸上有害怕,有担忧,有烦躁,还有厌倦。
唯独没有悲伤。
就像是亦舒说的——“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男人就是这样铁石心肠,当他不爱一个女人时,即使她为他付出生命,他也会觉得厌恶。
他似乎忘记了,当初他也曾经对这个女人付出过甜言蜜语,柔情真心。
可是当他不爱了,这个女人在他心中便连陌路人也不如。
我望着他,冷冷地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是啊,为什么他不去死呢?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出&轨的男人都不去死呢?为什么反倒死的却是被他们伤害的女人呢?
我甚至有个阴暗可怕的念头——为什么赵洁不先杀了这个负心男人再自杀呢?
说完之后,我站起身来,也没看他的表情,直接走出了医院,再不想停留。
这里的空气太窒闷了,会让我想起很多过往的事。
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赵洁还在期望着自己丈夫能够为她落下一滴泪。
可是没有,他给予她的只是责怪以及厌恶。
面对一个已经不爱你的男人,唯一的做法便是放弃。
不是放弃你的生命,而是放弃对他的感情。
走出医院,月冷星稀,凉风寂寂。胸腔憋闷得快要窒息,我弯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冒着冷汗,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得知董承业出&轨那一刻,心死如灰,差点从十四楼跳下的场景。
丈夫背叛给女人带来的伤害,是沉重的,足以灭顶的。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继续过着千疮百孔的生活。
刚才我在抢救室门前站着,远远望着赵洁的尸体,她脸上盖着白布,那瞬间我竟觉得白布之下的人竟是自己!
在失婚之后最艰难的那段岁月,在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有好几次,死亡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悄然闪现。但凡我软弱一点,也会如赵洁这般躺在白布之下。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只觉自己是死里逃生。
夜色逐渐浓厚,清冷空气吸入肺部,令我彻底清醒过来。
我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现在所得的,都是挣来的。既然都是挣来的,那就应该要让自己更加快乐。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爱自己所爱呢?为什么要为那些所谓的社会规则为那些无关紧要人的看法而妥协呢?
我的丈夫用世界上最龌龊的方式背叛了我,我咬牙挺过来了。
我带着年幼的女儿独自熬过那段拮据岁月,我也挨过来了。
感情上最大的创伤以及经济上最大的困窘我都一一熬了过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打倒我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比自己想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