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要死了,这话要传到陛下耳朵里……你是嫌现在日子太太平?”
宫中天章与寿安王说的正是齐仲暄的事。
天章确实不打算就齐仲暄的案子再追究更多人了。齐仲暄现在的下落他听傅冉说了,算是心中有个数了。剩下的就是整理昆仑一系——这事情他已经安排下去。
寿安王告诉天章:“不少人都盼着大赦呢。求到我面前来疏通的就有好几家,孟家,宋家,从前宸君在时何等风光,如今为了这案子,奔波得人都病倒一片。我也不是为齐仲暄说话,齐仲暄该死。但这些人,还望陛下能饶他们一命。”
天章道:“和叔父说话,我就直说了……”他还疲惫着,是懒得拐弯抹角了。
“大赦是不可能的,孩子才出生几天,就为他搞大赦,不是好事。至于那些人的命,我也不是滥杀的人。不过这话叔父不能立即透给他们,让他们再多敲几天警钟也好。”
寿安王高兴道:“有陛下这话,我就放心了。”
晚间时候傅冉与天章一同吃饭。
元元和他们一起吃,阿亨有乳母喂过了,这会儿又睡着了。
天章吃了一碗鱼片汤,又吃了一块炖豆腐。傅冉吃了冷淘和糖藕。糖藕用的是时令鲜藕,蒸好了之后又用冰镇过,清香冰甜。傅冉见元元眼巴巴地看着他,就起了坏心,给元元舔了一口糖藕,叫她尝到那甜味,又不给她吃,元元着急得像小狗一样围着他团团转,把傅冉乐坏了。天章心软,拿筷子夹了一小块喂给她。
“糖做的不可给她多吃,吃多了要烂牙的。”他嘱咐嬷嬷。
陪元元玩了一会儿,等元元也累了,傅冉亲自抱着她去睡觉。
回到天章身边时候,天章正握着本书出神。傅冉过去从他手里抽了书:“用功不在这一刻,这时候看书不如练我教你的心诀。”
天章在法术上并无资质,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哪怕崇玄司里,真正有通灵之力的不过十之二三。
听到傅冉这话,他只是微微一笑:“练来练去,没有丝毫长进,怎么办?”
傅冉难得认真一回:“无他,持之以恒,总有好处。”
说完又将心诀要领重复一遍,要天章卧于床上慢慢练。
两人正温馨时候,外面忽然有宫人来禀急报。苏檀听了消息不禁变色,天章问他:“出了什么事?”
苏檀回道:“顾侍书从宫中回家途中,遇暴徒袭击,受了伤,万幸并无性命之虞。”
天章虽然震惊,但听到性命无虞,才放下心,又命御医去顾家送药。
等安顿好了,室内又恢复安静。但方才的安宁已经淡了,两人相对无言。
傅冉静静道:“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69章
顾嘉时被砍到时并不痛。当晚正是六月中旬,丰泽街的夜市还开着,食肆酒肆里的人声像浪一样一波一波传出来,夜风摇动挂灯,树影在灯光中晃动。
顾嘉时只觉得眼前一道闪电一样的白光划过,风声骤响,他只感到一片极锐利的凉意。马嘶叫起来,他死死拽住缰绳,俯下身体,趴在马背上没有听到第二刀的声音。他听到随从大声呼救,周围惊叫声一片。有人将他从马上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