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一空隙,唐天引领着唐婉三人快速接近“观澜宫”,只有到达“观澜宫”才能接应上后堂的唐门弟子,避免四面受敌。但此时已经有零落几个敌人自空中跳落下来,黑衣劲装,唐天引不再客气,呼呼呼几掌兜罗绵掌,就把拦在半路的敌人拍飞出去,唐婉燕子卿沈轻云也手起刀落,使出自己的绝活拒敌。
就在四人即将踏上“观澜宫”前石阶的时候,突然,几道凌厉的劲风从上空朝他们分别袭来,迅猛沉雄,不是一般庸手所发,唐天引四人被迫迎战,只见唐天引双掌擎天,迎向袭来的两人,唐婉银针频出,撞开飞来的暗器,燕子卿和沈轻云刀剑齐出,挡开袭来的兵器,就这么一阻,唰唰唰数道人影已经落在“观澜宫”前的石阶之上了,而刚才交手的数名高手也散落在四周,更外一圈,敌人纷纷落下,下山的通道已经被封住,唐天劲率领的唐门弟子被隔绝在外面。
唐天引刚才双掌击倒了两名袭来的高手,但身形也被缓了下来,这时见前路横列一行人,心知不能再犹豫,于是“金风细雨”再次发出,同时兜罗绵掌随后而至,唐天引的两大绝学同时出手,威力着实了得,只见拦在前面那一行人不敢大意,中间有两人举着盾牌,顶在前头,其他人则在后面伸掌抵住前面人的肩背处,是集所有人之力,与唐天引相抗。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密集乱响,“金风细雨”打在了盾牌之上,火光四溅,紧接着唐天引的双掌已至,击中盾牌,嗡得一声巨响,盾牌竟然被撞得内陷,盾牌后面两行人闷哼数声,连连倒退,但唐天引也被震的倒退数步,唐婉燕子卿沈轻云三人也被四周的敌人合围住,突围不出,四人已然落入重围了。
燕子卿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刀光暴涨,把眼前数名对手逼退,其中一位蒙面敌人被刀光划破面巾,露出一掌苍白的脸,竟是青城少掌门江子幽,燕子卿怒骂道:“果然是你,枉你身为青城少掌门,竟然干这种偷偷摸摸的袭击勾当。”手下再不客气,刀光直逼江子幽,江子幽招架不住,连连倒退,要不要四周同伙抵住燕子卿的刀光,江子幽这条命已经被燕子卿收了。
就在这时,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住手。”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落到“观澜宫”前的石阶之上,一位相貌威严的虬髯男子,持刀而立,状如沙场点兵的将军,目光如炬,照人发虚,刚才一声“住手”当是此人所发,众人闻言,皆住手不动,双方依然剑拔弩张,唐天引四人神陷重围。
这时,奔上几个敌人把“观澜宫”的石门关上封住,防止唐门弟子从中杀出,唐天引四人孤立无援了。
只见石阶上的那虬髯客上前一步,冲唐天引说:“唐掌门!?”
唐天引迎着他的目光,说:“西蜀王?!”
虬髯客微微一笑,说:“虽然我雄踞蜀地半生,但传闻已久的唐门还是第一次进来,果然名不虚传,不,比传闻更胜一筹,唐门几百年基业,令人钦佩。”除了西蜀王,没人有这么大的口气。
唐天引冷笑一声,说:“莫非西蜀王是看上了我唐门的不老峰?”
西蜀王哼的一声:“唐门的不老峰?唐掌门太厚颜无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蜀地按理都是本王的。”
唐天引说:“朝廷与武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就罢了,唐门在这不老峰世代耕作,与世无争,西蜀王如果非要横插一脚,就别怪唐门不客气了。”
西蜀王仰天一笑,说:“唐掌门果然好气度,即便是如今身陷囹圄,口气都丝毫不逊。你要知道,在你四周的,可是星宿海三十六洞、七十二寨的各位当家,饶你神功盖世,也绝抵挡这么多高手的合击。”燕子卿等人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西蜀王带来的,竟是星宿海十万大山中的盗匪,据闻十数年前星宿海盗匪横行,计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寨,每一伙盗匪都穷凶彪悍,尤其是匪首更是一方雄霸,后来听说有一个神秘刀客,孤身闯入星宿海,尽诛所有盗匪,星宿海一月之间荡平,从此再无匪踪,想来那神秘刀客就是眼前这西蜀王,而星宿海的匪首也并没有死,而是被西蜀王收入麾下,而此刻这些魔头尽数现身在唐门不老峰,燕子卿心一沉。
唐天引说:“即便你杀得了我唐某,你也绝对走不出这不老峰。”
西蜀王说:“谁说我要走出这不老峰了,往后我就把这不老峰当做本王营帐了,不瞒你说,这不老峰四周,我都已经布下重兵,只要我一声令下,十万雄兵就会把你唐门踏平。”
唐天引说:“十万?西蜀王太看得起鄙门了,但依我之见,唐门就算沦陷,至少也能耗你八成兵力,西蜀王果真要挑起如此血战?更遑论激起整个武林的公愤。如果这是江振庭给你出的主意,那这主意真的是太馊了,我劝你还是回头吧。”
西蜀王不屑地一嗤:“江振庭?江振庭的青城派只是我安插在武林的一个耳目而已,我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不然你以为为何青城派一直与你唐门过不去?再说武林公愤,灭掉你唐门,只要我不说,武林有谁知道?要怪只能怪你唐门多年与世隔绝,说不定知道你唐门灭绝,还有人拍手称快呢。”
唐天引等人愕然,原本以为青城派与唐门是武林恩怨,燕子卿甚至怀疑青城派与混元教可能暗中勾结,试图挑起唐门与中原武林的纷争,好坐收渔利,但没有想到青城派只是西蜀王的马前卒,受命与唐门周旋,但这西蜀王到底与唐门有何恩怨呢?中人不解。
唐婉上前一步问道:“唐门与你有何恩怨?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莫非你是辜沧海的手下?”
西蜀王又一阵大笑:“这位一定是唐大小姐,你还年轻,不知道唐门的罪孽,我与唐门的恩怨要追溯就太远了,我等这一天也是等了大半生了。”
唐天引说:“你究竟是谁?”
西蜀王叹了一口气,说:“这不老峰,原本是我拓跋氏族的,我拓跋氏原是鲜卑王室,后为蛮人所败,为躲避追杀,经漠北、阴山长途跋涉,方才躲入蜀山之中,后来觅得这不老峰,才在此扎下根来,世代安居,男耕女织。不料你先祖大月氏余脉迁入蜀地,看中了这不老峰,竟用武力强抢,当时我拓跋先祖武功不及,族人也早已荒疏武艺,所以惨遭大月氏族人杀害,只有少数族人逃出生天,而大月氏就在这块染满鲜血的地方建起了这等雄伟城堡,终成今日之唐门,但你可知道这城堡底下,埋藏着多少多少我拓跋先祖的骸骨吗?”
众人都没想到西蜀王竟然是这等来头,就听沈轻云说:“这已是前朝的征伐之事了,自古成王败寇,白骨累累,中土大地也是血流成河,早已无法计较了,要这么追溯,你们拓跋氏更早之前恐怕也有这样的杀伐,那些冤魂又该找谁索命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燕子卿暗自点头,是啊,历史都已经这么久了,这种征伐杀戮如何计算得清楚呢,沈轻云不愧是峨眉高徒,这种见地倒也十分透彻。
西蜀王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我此番前来倒不是为这些前朝旧事,而是另一段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