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指着杨掌柜说:“他是我老头,杨百盛,我入杨家之后就是杨老妇人,说名字你们也不认识了。”
楚天阔惊得嘴巴都合不拢,想不到自己会遇上传闻中的江湖异人,杨百盛夫妇是“陆上八仙”之二,杨老夫人也是“陆上八仙”唯一的女性,杨百盛外号算无遗珠,算盘打得顺溜,自己当掌柜做买卖,和杨老夫人大隐于市,几乎很少涉足江湖,据闻杨掌柜以算盘珠子和度量铁尺做武器,武功高不可测,杨夫人倒没听说用什么武器,但从刚才她制服车后两个黑衣人来看,武功不在其夫之下。楚天阔拜首说:“两位前辈尊座,劳烦前辈晚辈十分惶恐。”
杨老夫人说:“你这小伙看你身手很利落,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一点都不洒脱,江湖人不用讲究那么多礼节。”
“前辈教训的是,但我从未有缘识荆‘陆上八仙’几位前辈,为何……”
杨老夫人摇摇头,似乎觉得楚天阔没救了,说话还是客客气气,她打断他说:“我们是接到大哥的口信在彭城一路暗中照应你的,你不认识我们大哥?”她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陆上八仙”之首,外号“寒江独钓”的柳忘蓑。
楚天阔茫然地摇摇头,自己并不认识柳忘蓑啊。
杨老夫人说:“你是不是搭一个老头的船到彭城的?”
难道那个老船家就是“陆上八仙”之首的“寒江独钓”柳忘蓑,楚天阔和他同处一舟几天都没发现他是武林奇人,莫非他的武功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楚天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杨老夫人点点头说:“他就是柳忘蓑,他在淮阴给我们发来飞鸽传书,让我们在彭城开始就暗中照顾的,没想到你是要往东海之滨去,更没想到一进蒙山就遭遇这么多敌人环伺。”
楚天阔说:“晚辈与柳前辈也是萍水相逢,坐了前辈几天船就走了,中间也不曾说过什么话,怎么得蒙前辈如此青睐,安排您两位暗中照应。”
杨老夫人说:“大哥行事向来高深莫测,但他看人不会看错,他来信说你似乎身有重伤,而且遭人追杀,让我们代为照应以免良材被毁。”楚天阔想不到那个沉默寡言的老船家虽之相处短短几天,但对自己竟如此青睐,不禁深受感动,江湖同道无处不在,得此知遇死而足矣。
杨老夫人接着说:“我很少见大哥对人如此推崇,倒想看看你是什么良材,今日一见,果然剑法精绝,可怎的内力全无?好端端的浪费一手好剑法。”
楚天阔惭愧的低下头说:“不瞒两位前辈,在下是受了敌人两掌以致脉息紊乱真气散尽,所以到如今形同废人。”
“什么掌法这么厉害还能废人武功?”
“一种寒冰一种赤焰两种掌法,冰火冲撞才把我的真气散尽。”
杨掌柜闻言缰绳一紧,勒马停车,回头对楚天阔说:“你说一寒一热两种掌法,这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幽冥楼的‘寒冰玉魄掌’和‘烈阳罡风掌’,据说这种掌法只有幽冥楼的长老才得以修习,看来你是惹上幽冥楼的大人物了,难怪他们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楚天阔嘿嘿一笑说:“我用两掌换他们两条命,值得。”
杨掌柜吃了一惊,说:“你杀了幽冥楼的长老?”
楚天阔摇摇头说:“不确定是不是幽冥楼的人,但确实是杀了。”
杨掌柜还要问什么,杨老夫人打断他说:“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人埋伏,趁天色还亮过了山口,别夜里在山里面被伏击。”杨掌柜点点头,甩鞭继续驱马向前。
楚天阔看着杨掌柜娴熟的手法,杨老夫人似乎看出楚天阔的心思,笑着说:“他赶得比你稳,坐你赶的车我颠簸得难受。”
“晚辈惭愧,让前辈受委屈了。”
杨老夫人笑起来,说:“你也不用惭愧,他的赶车手法是跟马伏枥学的,老马赶了一辈子马车,那手法才叫炉火纯青,我老头跟他学过,自然比你赶得稳。”楚天阔知道马伏枥是“陆上八仙”之一,外号老马识途,在齐鲁一带以赶马车为生。
“你这趟去东海之滨所谓何事?最近七大派的人经常往来东海,与你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七大派的弟子?”老太太接着问。
“晚辈楚天阔,并不是七大派的门下,我追随义父在漕帮做事,这次去东海之滨,是为了‘蓬莱岛’的事。”
“蓬莱岛?莫非你就是给游任余送药的人?”杨老夫人好奇的问道。
楚天阔点点头说:“前辈也知道送药的事?”
杨老夫人含糊地说:“我们八仙和游任余也算有点交情,多少知道一些,原本听说今年取药出了问题,后来又说药在路上叫蓬莱岛的船候着,却没想到送药的人倒被我们遇上了,柳大哥那双眼可真厉害。幽冥楼为什么要追杀你?难道幽冥楼也要搀和到中原与魔教的斗争中。”
楚天阔说:“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我也不曾理清,到底幽冥楼是追踪我还是追踪这批药我也分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要把药送到,但凡有所阻拦我都要拼命突围。”
杨老夫人点点头,说:“漕帮在淮扬,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高手我们都不知道。”
“这事说来话长,晚辈是另有奇遇,但如今一身内力也都被收回去了,不过一路打打杀杀走到这里,也足够了,下来就仰仗两位前辈了。”
“你也不要灰心,你不是送药给游任余吗,你就随他们的船东去蓬莱岛,找那薛鹊老头给你看看,说不定能恢复功力。”杨掌柜听杨老夫人这么说,似乎有点不悦,干咳了一声,杨老夫人也不再说什么,楚天阔想莫非他们和薛鹊有什么纠葛,不敢多问,唯有诺诺地说:“多谢前辈指点。”
杨掌柜突然冷峻地说:“嘘,前面有人。”